轻轻一跃便蹿上了一旁屋顶。谁知屋顶上竟然还有人,猝不及防两人打了个照面,吓得赵城一个没站稳就往下摔。
一双消瘦却有力的手拽住了他,跟他打了个照面的人把他提了上来。此人盘腿坐在屋顶上,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嘴角却是从赵城看到他起便是一直向上翘着的。
“小兄弟,待会便有人追来,他们的刀剑可不长眼。这里很是危险,快些回家去吧。”
人虽然邋遢了点,但声音却是温润。
赵城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底下有两个人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根树枝,想必刚刚听到的声音便是这发出来的。
赵城瞧这个人下半身一动也不动,刚刚把他拽上来的手现也无力地垂在一边,便隐约猜到了他现在的处境——这人中麻药了。
“待会有人来,那你怎么办?”
“我?”那人笑了笑,捏着嗓子唱道,“人生无牵挂也……死亦何妨……”
赵城:“……”这人恐怕有病。
赵城把松子糖往自己怀里一塞,拉着这人的手往自己背上一抗向下一跃。
“呼。”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个人,平安落地后赵城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完美。
而背上的人上翘的嘴角却是难得地一僵,赵城身高不够,刚刚那一跳他下半身却是结结实实地摔的。现在没麻药麻着没什么感觉,但恐怕是骨头移位了。
赵城撒开丫子非常熟练地半拖着一个人穿梭在路上,引来路上行人侧目而视,对方也不介意。
“两个时辰过后药效便会过去,到时候我便告辞了,否则怕是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那人本想拱手,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在赵城那,另外一只手此时也抬不起来,只好作罢,“在下沈河,多谢少侠相救。”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请多多关照
☆、日暮持竿何处归
偌大的宅子充斥着哭喊声,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被一群冲进来的官兵押走。
陆青峰的鼻子里都是血腥味,手里的一把短剑已经全是血。他面无表情,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个妇人身上有两个窟窿,正往外冒着血。她惨白着一张脸,把一个还没他半个腿高的小孩子塞给他:“少侠,求你……救救城儿……”
陆青峰这才转了眼珠子,低头看着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犹豫了一会,才缓缓伸出手抱起他。
忽然,一直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陆青峰的背一僵。
那是一只苍老的手,一只饱经风霜的手。
陆青峰不想转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这只手往后看。
一个身着戎装的人撞进了他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头颅,脖子上正流出鲜红的血。
陆青峰张了张嘴,但声音都被血腥味堵了回去,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青峰猛然睁开眼,喘了几口气后眼前才开始清晰起来。意识渐渐回笼,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个噩梦。
陆青峰吐出一口浊气后把头转向一边,因为有个人正笑yinyin地看着自己。
“谁?”
那人大概刚洗了个澡,头发还shi漉漉地披散着,看上去像是温和又彬彬有礼的公子。就见他朝陆青峰拱了拱手:“在下沈河,在被追杀时承蒙令郎相救。令郎去给你熬药,放心不下,便暂时由我照看着。”
陆青峰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没有血迹了。他突然觉得脑仁子有些疼:“那个兔崽子都看到了?”
“你是指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并且还是……”沈河一顿,眼睛别有深意地往陆青峰下身一瞟,找了一个合适的词,“画地图了的话,是的。”
陆青峰:“……”已经不是脑仁疼的问题了。
“哎这位仁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现在那种情况换了谁都憋不住。大家都是凡人,在所难免。”
陆青峰此时并不是很想当凡人。若是有豆腐块的话,他倒是想拿一块来撞撞。
“‘日暮迟’这种毒,起先一年发做一次,随后时间逐渐缩短,发作时轻则吐血昏迷,胸口绞痛,重则癫狂无比,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唯有酒能稍稍压制住点。但喝酒毕竟伤身,照你那喝法迟早会出事。”沈河一边说一边挽起手臂,上面有一个很深的新牙印,“你那疯狗的样子令郎倒是没有观赏到,既然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也不会说。”
沈河又朝四周看了看,这个房间里只有陆青峰躺着的这张床和他此时坐着的椅子还算有一条名在:“这钱恐怕是要仁兄赔了。”
“自然,此事多谢。”陆青峰盯着沈河,两眼微微眯起,既是在打量,也是在戒备,“不过你居然知道日暮迟,你究竟是谁?”
“仁兄刚刚恐怕是没有听清,那我便再讲清楚点:在下沈河,无名小卒罢了,因嘴巴太利索又爱管闲事,坏了他人的好事遭到追杀。”沈河靠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日暮迟,是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同样中了日暮迟的人,并且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