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安乐,你不会成为我,你也不应该成为我。”
安乐默然的看着他。
梅无隐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潇洒逍遥的确是人人向往,但你需要的的不是模仿我。”
安乐恍然,“这就是你当初把我赶下山的原因?”
安乐是最先拜梅无隐为师的,也是最先被他赶下山的,当初还以为是他打碎了梅无隐的老古董,他生气呢。
梅无隐笑道:“潇洒可不是什么都嗤之以鼻。”
安乐看着梅无隐,忽然觉得他的笑意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潇洒。
安乐垂眸握着酒盏一坐便是坐到了天黑,梅无隐已经回去了 ,晚膳也没等他,用完了。
小童摆在一旁的桂花糕安乐一动都没动,仅是嘴里念念叨叨着“江雪独钓”四个字。
小童听他念叨的都烦了,安乐却忽然一拍桌!然而他手中的酒盏还被他握在手里,这一拍……酒盏碎了。
小童见他手掌染血,却心疼那不知值多少银两的酒盏。
“安乐,那很贵……”
安乐一甩手掌,几滴血滴溅出,他满不在乎道:“几个银两算什么,还不如一杯好酒来的值钱!”
“……”
丢下一桌碎片,安乐踏着飞步跳上屋檐,取下腰间的葫芦饮了一口。
“说什么‘独钓’,都是骗子!”安乐带着醉意愤慨道,“根本只是找心境罢了!”
小童瞥着那些碎片,计算着安乐来后他们到底损失了多少银两,不禁rou疼。
忽而又听见安乐的疯言疯语,小童面无表情的思量了片刻,毅然决然的跑向了奕阁。
梅无隐笑着听完小童绘声绘色的描写,他非但不担忧安乐是否是得了病转而笑道:“呆了这么多年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小童冷静的听完梅无隐这番感叹,冷静的走出了奕阁,冷静的站在梅树下吹凉风。
猛然间——“果然是师徒!各个都是疯子!你们讲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啊!听不懂!”
他的话随着风,散了……
……
翌日。
安乐的风寒更严重了。
他刚想从屋檐上下来,没料到打了个喷嚏没踩稳,于是他很干脆的,摔了下来。
当时正在打理奕阁的盆松的小童听见逍遥阁传来的巨响,他不经打了个寒颤。
这次又要损失多少银两了?
小童纠结的想着。
安乐骂骂咧咧的从枯叶堆中爬起来,要不是身下正巧有枯叶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在落地前虚拍了一下地面,他简直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童赶来时,非但对安乐脸上的伤疤视而不见,反而骂他怎么把自己刚扫在一起的枯叶堆给弄散了。
安乐:“……”
梅无隐正端坐在桌前,用完了早膳,却不似品尝一般饮茶,而是开了安乐曾经酿的梅花酒小酌。
安乐一挑眉道:“怎么今日有兴趣饮酒了?”
梅无隐浅笑道:“忽然想喝了。”
他抿了一小口,却蹙眉道:“不好喝。”
安乐一把夺过那一坛酒,黑油油的坛子很小,大约是他第一坛亲手酿的酒。
他灌了一口。
“……恩,不好喝。”
开始的味道太甜腻,梅花的香甜味儿太浓了,品后也没有好酒的清冽味儿,反而浑浊,掺着杂质,咽下去,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感便哽在喉间。
可以说除了闻起来很香之外,没有半点好酒该有的优点。
梅无隐苦笑道:“果然小孩子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安乐不满的冷哼一声,“不是好东西?我也很满意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梅无隐耸耸肩道:“那是病。”
安乐朝他吐了吐舌头,十分豪迈的将那一整壶酒灌了下去。
梅无隐略愕然的看着他。
饮罢,安乐袖子一抹嘴角。
涩!真涩!
苦涩感如鲠在喉,不上不下,难以言喻,却又真真切切的让人感受到这份不仅是喉间更是心间的酸涩感。
安乐瞥了一眼一旁半调的梅树,不知道他先前泡的梅花茶是否也如此苦涩难以下压呢?
若真是如此,他忽然很庆幸樊玺没有饮下那一杯梅花茶了。
安乐略嫌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一个小小的酒坛。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当然要珍视一点——”
梅无隐听闻,不禁笑道:“那你还避难似的跑到我这里来?”
安乐很清楚他说的是谁。
梅无隐笑道:“小屁孩,当心了,只怕那位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摆脱的。”
安乐一愣,手中的酒坛中最后一滴酒滴落在了安乐的衣襟上,染了一小片酒渍。鼻间萦绕着的是酒的香气,以及梅花的清香,很甜腻。
有点儿像,那甜的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