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横执在手,时刻准备着杀出。
堪堪这当口儿,身后突然传来冯清河一记轻yin,温祁大惊,急忙转过头,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慕容悔就出手了。
众人只觉身侧掠过一道疾风,发角飞扬之际,刀声已接踵而至。温祁他们大骇不已,都不知那慕容悔目标是谁,生恐自己挨了刀,当下纷纷四顾茫然。
“别看了,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杀人。”刀声未止,慕容悔却已幽幽开言,这鬼魅的身法,竟似比声音还快了半分。
循声望去,只见那慕容悔已在堂屋正中现了身,两手各执一把竹形长刀——卫有刀的鸳鸯双刀。
而卫有刀呢?
司马流敛眉低眸,对身前半倚半立的人好一番端详,见他神气犹然,自己也终于稳住了心魂,一手帮他抚背顺气,另一手握着断水剑,剑锋处沾了血。
冯清河站在一旁,大腿上有一条被剑划破的伤痕,不深,但很长。
“不要逞能了,后面的事交给我。”司马流在他耳边嘱道,唇瓣又差点碰到那人的耳朵。
卫有刀裹紧衣裳皱眉咳了两下,却是没了脾气。
“别给爷爷丢脸。”
司马流欣然一哂,胳膊从他背后揽到腰间,深深抱了一下,才松开,却未离半步,只抬眼看着堂中的温祁与慕容悔二人。
☆、第二十回
“好你个慕容悔,整整十五年了,今日你却要毁约么?!”温祁拿扇指着对方怒道。
慕容悔听到“毁约”二字,原本嘲弄的笑容也染上了怒色:“你不提还好,提到这个,我倒想问问,”他踏上一步,质问道,“当初你老子以让我入东风堂为条件,叫我收卫毓为徒,可十五年过去了,我连东风堂的门槛都没迈进!”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大丈夫一言九鼎,东风堂还会诳你不成!”温祁振振道,“我们早就说过,东风堂要收你这样一个大魔头,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只待人们慢慢把‘小阎君’遗忘了,让时间冲淡你的罪行,才能正式收你入我堂中!别忘了,当年你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是家父辛苦寻得千年雪山参给你续命。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本应一剑把你结果,家父善心仁慈留你性命,盼你放下屠刀,重新做人,没想到……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倒打一耙!”
“呸!什么善心仁慈,全是他娘的狗屁!”慕容悔一口痰不偏不倚啐在温祁跟前,秀美的脸上一派暴怒的狰狞,“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中的毒,同卫有刀中的一模一样,乃是胡邦‘极乐’之毒!一切都是你们东风堂的算计,让我中毒又假惺惺来医治,到头来只是把我当作一枚棋子摆布!可笑我当年竟听信了你们的鬼话,当真下了金盆洗手的决心,对你老子言听计从,做了卫毓的师父,只为了让你们得到毕家那一本医书!”一口气说到这儿,忽然又干笑了一声,道,“哦,不是,是一本秘籍。”
温祁被对方好一通控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关于十五年前的这桩陈年旧事,在他长到十六岁时,父亲便一五一十地告诉过他。
二十多年前,卫有刀的外祖父毕连庭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彼时东风堂创立不久,正须笼络江湖各派好手,而毕家乃医道世家,兼修武学,祖上与温家又沾亲带故,温恪便抓住这层关系愈加以拉拢。一来二去,两家很快就熟络了。彼时,毕连庭曾有意要将爱女毕巧姐许给温恪,但毕巧姐嫌温恪年岁太大,执意不肯,转而却喜欢上了一个不名一文的江湖青年,便是卫白了。毕连庭拗不过女儿,最终只好允可了他们的婚事。
温恪知道这事儿后,心里又气又急。其实,他之所以放下身段追求毕巧姐,为的可不就是毕家祖传的武功秘籍。说来也巧,这秘籍在江湖上原本无人闻悉,若非有一次那毕连庭酒后失言,温恪也不会知道。不过,东风堂初创之际,根基未稳,又是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不好使那些强硬手段,便只能暂且吞下这一肚子窝囊气,摆出成人之美的君子做派,并假意与卫白交好。这样过得几年,温恪便将主意打到了毕连庭的外孙身上,若能将他外孙拐入邪道,毕家人或卫白也就不能再将秘籍传下去了。等到时机成熟,东风堂便可假除恶之名,行夺书之举,于是便有了前面慕容悔所说的那一段故事。
“‘东风堂’算无遗策,智略无双,不愧为关中第一,连我也被你们骗了整整十五年。”久未出声的卫白说着,拿了刮刀用衣角包住一擦,刀锋似乎更亮了,映入他深褐的眼瞳。
“骗了又如何?”温祁破罐子破摔,恶狠狠道,“对付你们这伙歹人,还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吗?!啊,对了,在下给各位提个醒儿,我东风堂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慕容悔嘿嘿一笑,瞥了眼司马流,将卫有刀的鸳鸯双刀扔了过去,随即探手向后掏出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吗?”
温祁听着这话不对,莫名的惧意席卷上来,却见对方从身后丢出一个包裹抛在地下,“骨碌碌”滚出了两个头颅。温祁骇得双眼发直,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