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姐,我只是想说,橡皮擦掉你脚下了。”
折腾来去,安歆起身晃了晃脑袋,把书拾了回来,却是没敢再打开它,而知道凶手的迫切感,早就在她吓得魂飞的时候,一起消释,无影无踪。
安歆把书放回原位,仰起头,眼睛在其他书上扫着,嘴巴却不停,背着手,像平时唠叨安韶一样,拿出大姐姐的模样。
可等她转身,床上那位早已抱着画板,歪着头,鼻子咕噜咕噜的,跟周公约着会呢。
看着刚掖好的被子,又折了一个边,安歆耐心的把她的手放进去,小声警告:再动就别想要画了。
只见床上的人,两手乖乖放平,再也没动过。
仔细看,画上仅仅几笔,却是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少年的侧脸。
翘睫毛,柳叶眉,尖下巴,倒是笔笔仔细。
纸下方还突兀的点有几个小黑圈,串着看,刚好能连成一个爱心。
安歆失笑,这犯着困,都想着些啥啊。
她把画板平摆在床头柜上,把头顶的灯调至最暗,只剩微光,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走廊上还留有灯,泛黄的光线,混着夜色幽静,掺和雨声沥沥,空气中竟透着丝丝暖意。
沿着微弱的光圈,安歆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打破屋里的宁静,踮着脚尖,手掌撑着墙壁,往客房方向走去。
不远处那扇门,只离她几步之隔。
门缝洒出的光,刚好掠过她的脚背,安歆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房门没锁,轻轻推开,灯光打在她身上,门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刚想抬脚,想着那厮要是看见她,少不了起一些捉弄的心思。
她就站门口,脚一伸,又一缩,踌躇不已。
其实是害羞的心理作祟,他的身影,声音,笑容,最近时常出现在她身边。
脑海,梦里,水杯的倒影上。
安歆或多或少知道这是什么预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她抓了抓翘起的发尾,还是探头走了进去。
房间出乎的安静,墙壁上方挂着原木色的方钟,她的脚步跟着时针走动的频率,却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尽量放轻再放轻。
往右边看,她的目光停在桌角的相框上。
纪景延站在中间,上身穿着的是一中的校服,纽扣从脖子往下扯开了俩,歪歪扭扭套在身上,配了条纯黑休闲裤,头发凌乱,脸上流有汗,手里握着半瓶矿泉水,做着正要扭瓶盖的动作。
照片许是在他运动后拍得,相机闪光猝不及防,与站在他旁边的两人,笑露白齿,眼角上翘的样子不同。
他眉头紧皱,上齿咬着嘴角,汗顺着他脸颊,停在他下巴下方。
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倒是甚诱人。
安歆不自觉想到一句话。
哪里有他,哪里就有放荡不羁。
眼珠子巡了房间一遍,并未看到他的身影,安歆手揪着衣摆,继续往里走,却是在窗台大理石上发现的他。
窗外是暗黑的夜气,放眼望去,留有几星灯火,雨还在下,微风动叶,息索息索。
他头斜靠在墙边,一只脚曲着,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鼻子哼的喷洒气息,呼吸安稳均匀,看来是睡着了。
安歆歪着头看他,他的眉头依旧紧蹙,睫毛黑而翘,不知是不是灯光泛亮的原因,还是怎的,他的五官不带平时的半分狂态,反而轻柔中和。
她看的入神,思绪微微放空,连自己什么时候盘坐在地板上都不清楚。
合着他一上一下的呼吸声,或是帘外单调的雨滴声,连连续续的滑进她耳膜,像是一首安眠曲,反复哼唱。
她手趴在窗台的一边,头发压在手臂上,微微翘起,眼皮耸拉,撑开,再耸拉,终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坐在窗台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头靠着墙,目光清明,落在她的脸颊上,眼底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纪景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按着不放,待看她噘着嘴,蹭着自己的手臂,发梢拂过他的指尖,鼻子哼了两声,口里模糊不清的嘀咕着什么。
他勾着嘴角,笑意在眼里泻出,用手把散落在鼻尖的几缕头发,轻轻的撩至她耳后。
呆看了许久,最后咬了咬下唇,脚着地板,略俯身,两手架起她的腰与膝根,把她抱了起来。
睡梦中的安歆无意识的攥着他的衣袖,脸贴着他的胸口,脑袋钻了钻,埋进他的怀里。
纪景延无声叹息,今晚她裹着浴巾,出现在他房间时,那股心尖上勾出的火,不依不挠的牵着他,撩拨他,时而聚集,时而蔓延。
终是冲了趟冷水澡,火才平息。
可她现在这小小的举动,却又轻易的燃起熄灭的火灰,一触即发,俞燃俞热。
他抱着她快速的走向客房,把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掀过被子紧盖在她身上,头也不回的就要出去。
被子缝里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