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shi意。她坐下,岑霏也在她身旁跪坐下来,同样是安静沉默的。
王蔻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都疲乏着,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将头枕在了他腿上,闭眼道:“南方正闹着旱灾,朕本该一心念着灾民的,却总是为自己的儿女情长之事Cao心,连朕自己都觉得愧对先祖,愧对黎民……这三年来,朕有哪一日不是想着自己那点情思呢?难怪当初母皇那么不放心朕,的确是要不放心的……”
岑霏看着远方,再次吹起埙来,却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他用树叶接应了她的那支曲。王蔻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笑来,仍闭着眼睛安详躺着。
小霜自扑了个空的怡和殿而来,本是不辨方向,却寻着埙声来到了池塘边。原本,只是觉得在皇上休息的寝宫周围响起埙声十分不平常,后来越听,又越觉得这埙声对他来说似乎有种特别的意味,他并不那么喜欢,再接近,便看到了依偎在男人腿上的她。
男人是一身白衣,她是一身紫袍,纵使月色娇好,那身紫袍看着也不明显,倒像是黑色,衬着男人的白衣,竟是一副十分美好的画卷。他对自己有此想法而心中不悦,对她在宫中如此对别人便是不悦,直至心中含着怒看向男人面庞时才猛然一震,脑中倾chao涌来的画面几乎让他跌下树去。
许多许多,曾经他也如此在一棵树上待过,也看见过一对男女,也有过难以遏止的愤怒……
树林……白衣……草地……
衣衫遍地……
呻yin喘息……
她的脸……还有他的脸……
她裸露在月光下的肌肤光洁无暇,她分开的腿缠着他的腰,他覆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拥抱……
王蔻……宣华……公主……
伶人……岑……岑……岑霏!
“二十日晚,有人看见,你与宣华公主野合,就在此处。”
“你要陷害公主……不对,你是要威胁我?”
“按我说的话做,宣华公主可安然无事。”
……
“明日午时,穿上青衣在百草林弹琴,衣服你明天就能房中看到。到明日,你自会知道该如何做。”
……
“岑霏,岑霏的断肠草是你下的对不对?钟离陌,我一忍再忍,可你也别太得寸进尺!”
……
“岑霏为什么突然住到了清心宫?”
……
“是你做的对不对?”
……
突然间头痛欲裂,突然间心如刀绞,突然间想起有关这男人的一切一切……原来,原来她骗了他,她一边要接他进宫,一边还宫中养着另一个人……他曾将这男人送到了她母亲的身边,可如今她又躺到他怀中了,又与他在草地厮混了……
小霜紧紧握着手上的树枝,只觉得胸口有什么炸开来一般,那一腔恨意,那一腔怒意,那一腔昔日痛苦与今日痛苦交叠于一起的感觉都让他无以承受,不知不觉间手上再一用劲,硬生生将树树折断,发出“啪”的一声响。
正值岑霏埙声停息时分,夜格外宁静,这一声“啪”声惊动了两人,不只岑霏缓缓朝这边抬头,王蔻也睁眼往这树上看来。
对上岑霏的目光,小霜再也控制不住,突然从树上急速而来,如鹰般袭至岑霏身前,一把掐住他喉咙。
岑霏被提起来,王蔻也站起身来,见到双眼通红的小霜掐着岑霏,立刻大喝道:“钟离陌,你做什么?快放手!”说着便上前去推开他,被推开的小霜立即站定,一掌朝岑霏推去。
王蔻却想也没想就拦在了岑霏身前,厉声道:“钟离陌,你再敢动他!”
小霜的掌在她胸前停下,看着她的脸,愤然转身离去。有听见动静的皇宫守卫跑来拦住他去路,他头也不抬地袭倒身前数人,一掠好几丈远,除少数人外其他守卫立刻跟着追去。
王蔻回头看看咳嗽着的岑霏,见他似是无事,又转眼看一眼远处遭宫中守卫围堵的小霜,立刻跑了过去。
“都住手,他不是刺客!”
王蔻的声音响起,守卫慢慢停下手来站定,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小霜,直到王蔻再次开口道“都退下”才缓缓后退。
小霜背朝她站着,一声不发地继续往前走去,她则跟着,随着他脚步越来越快,她不得不跑起来,直到与他距离越来越大,她才大声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与你何干?滚,别跟着我!”小霜大吼一声,步子更加快地往御花园不辨方向处走去。眼见他身影越来越远,王蔻立刻也拼命加快脚步,却不慎脚一歪,“啊”地惊叫一声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急时扶着旁边的树才稳住身子,脚踝疼痛,抬头看远处的小霜,只见他不知何时停下了步子。
小霜只微微侧了侧头,以眼角的余光瞥一眼站在他身后扶着树干的王蔻,又回过头去,紧抿着唇,双手都几乎被自己捏得青筋爆起。
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个回忆起的画面居然是这些,也从来没想过还有这被隐瞒的残酷真相,他无法接受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