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楚留香的指腹从羊皮上寸寸摸过,“如果我没猜错,薄就是它的秘密。”
“什么意思?”
“可否将那张地图借在下一用?”
塔罗二话不说将地图给他,只见楚留香先将羊皮纸平铺在桌上,然后对角合缝,将地图覆盖上去,大小竟然是分毫不差。
然后,楚留香端起一碗酒水,将它均匀地浇在了图纸上。
地图是普通纸张和墨汁制成,这一下当即就散了墨,顺势下渗晕染在羊皮纸上。
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冷气,楚留香却笑了笑,找了条干布吸去多余水分,然后小心将图纸揭了下来,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羊皮纸上竟然出现了一幅新地图!
“羊皮纸防油防水,但是这一张太薄,虽能防浸坏,却容易被晕染。此外,这张羊皮纸上的浅显纹路并非羊皮本身的缝隙,而是被人用细针一点点刺出来的凹痕,弄好之后以蜡油抹过其他部分,当纸张遭到墨水晕染,这些凹痕就会自动分流吸收,显现出完整模样。”
楚留香将羊皮纸拿起,一时间大堂里议论纷纷。
陆小凤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忽然道:“这看起来是陵墓内部的构造图,我们现在……已经在墓门内了?!”
第4章 肆?重山隐迷障,地宫起变故
恶葬岭位于漠北之南,相去瀚海百余里,山脉绵延三十里,春夏时节有高山雪水消融,顺着沟渠分流开来,向四面奔流下山,又于山脚汇入同一条环山河流中。
就像是四道水做的栅栏,把整座山囚困其中。
陆小凤在店铺内点了一炷香,其他人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等到最后一点香柱燃尽,楚留香推门而入,额头有微不可及的薄汗。
塔罗亟不可待地站起来,问道:“怎样?”
楚留香望向陆小凤:“如陆兄所言。”
一炷香前,陆小凤说出了一个词——活门。
“我曾经也遇到过一个老发丘人,请他喝了一整夜酒,听他讲些奇异古怪的事情,比如在陵墓机关中有一种‘活门’,是用无形的阵法代替有形的石铁作为墓门,若是发丘人不Jing于奇门遁甲之道,那也是宝山在前亦有眼无珠,比能以强力破开的墓门更加难对付。”彼时陆小凤说到此处,又抬起眼扫视众人,“倘若这张地图是真,我们已经进墓却不见墓踪,那么活门的可能性便极大,想要印证此事对错与否,就要请人现在出发,朝四方走走便知道……因为那老人说过,‘活门’便是‘活阵’,人入其中有如落网,除非破阵便不得出。”
在场众人除了他和楚留香,其他人都中毒在身,只能靠蛮力冲撞奔跑,一来二去不知要枉费多少工夫,因此楚留香适时开口道:“劳烦陆兄与各位在此等候,一炷香后在下定当归来。”
楚留香的轻功有多快没有人知道,追不上他的人有多少自然也没有谁能数得清。
他一离开客栈便施展轻功疾奔而去,可是当他归来时脸色却算不得好看。
“无论跑出多远,都会回到这附近来。”楚留香如此说道,“我向东、南、西、北四面各奔出三里地,可是到了尽头却又总能看到这间客栈的影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漠北民族的陵墓建造有别于中原,比起奇门遁甲,他们更擅长对付地势机关,遭遇这诡异莫测的“活门”还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一时间谁也没个主意。
塔罗更是咬牙切齿道:“末狄王室的陵墓,怎么会有中原的奇门遁甲在?”
陆小凤看了楚留香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陵墓里也许是末狄王族,建墓的工匠却未必是末狄人,就像刚才那位“老板娘”不也是中原面孔?
何况在他们的世界里,那面与末狄有关的镜子也流落到中原,是机缘巧合,还是……人为推动?
无论哪一种可能,这所谓的末狄王墓都得走上一遭了。
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很快,十六人走到了门外那棵桃花树下。
桃花压枝低,暗香携风来,楚留香摘下了一片花瓣捻碎,看着指腹上的少许花汁,然后蹲下来端详树根土,道:“花汁丰沛,枝干粗壮,泥土没有翻新痕迹,树根虬结扎实,说明这棵树在此生长了很多年,比这客栈的岁月还要久些,看来真正的张老板夫妇造此杀身之祸,虽是无辜却非偶然。”
有人冷笑一声:“怪只怪他们选错了安家的地方。”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都皱了一下。
他是漂泊江湖的浪子,见过恶贯满盈之辈伏诛,也见过无辜之人惨遭横祸,生死之事能够看惯,却难做到看淡。
陆小凤没有接茬,而是看向楚留香:“楚兄就是在这里捡到扇子和头发,却不见了人?”
“没错。”
手指摸过两撇小胡子,陆小凤忽然道:“麻烦打几桶水来,越多越好。”
众人不明,倒是塔罗二话不说冲回客栈将水打来,按照陆小凤的意思将水倒在了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