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插嘴问:“我听张妈说,那时候有人偷偷跟纪老夫人讲,红鲤夫人肚子里怀的不是纪家的骨血,是你吗?”
绿意闭着眼笑了,“是我,我看不惯红鲤那副样子……她明明耍心机用手段的攀上纪惠景这个高枝,居然装起了清高……”
她竟然拒绝了嫁入纪府。
当着那样多人的面,将纪府婆子带来的赎身钱丢了出去,她说:“我红鲤宁愿为娼,也永不为妾。”
那样的清高,让绿意打心底里恶心。
第二日,绿意便将纪老夫人备下的打胎药端进去了红鲤的房里。薄薄的灯色下,红鲤看她的眼神满是鄙薄。
绿意道:“纪老夫人说了,既然你不愿如纪府,那这个孩子就留不得……况且,也不一定是纪公子的骨血……”
话未讲完,红鲤便笑了,抬着一双盈盈的眼睛看她,“绿意,你知道为什么纪惠景最后选的是我,而不是你吗?”
绿意明知不该开口,却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诚实。”
“你是说我一直在骗他?”绿意挣的手指都发颤。
红鲤却瞬也不瞬的看她道:“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绿意顿时哑口无言。
“他是个心性极单纯的人。”红鲤细白的手指触在药碗之上,“不要借着爱的名义耍手段,我自问没什么配得上他的,但我爱他的这颗心坦坦荡荡,我爱他的人,他的身份,他能给我的一切,我从最开始就同他讲的清清楚楚。”抬手将那碗药推了翻,啪的碎在脚边。
她说:“所有人都不接受我也没关系,只要他爱我,我只要他的爱。”
第62章 二十八
“后来呢?”纪萤问她。
她靠在青砖墙之上半天半天都未答话,虚弱的嘴唇都干裂,过了很久之后才幽幽的真开眼道:“后来红鲤自己赎身离开了芜园,那段时间我不晓得她去了哪里,直到几个月之后才听说,红鲤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终于是嫁入了纪府……”
纪萤没讲话,张妈曾经同她讲过,红鲤离开芜园的那段时间是一个人住的,张妈去看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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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姑娘家确实与别人不同,倔强的要命。大着个肚子,自个儿赎身,用几年存下的积蓄支撑度日,过的辛苦又清贫,但从来不向我们家老爷伸手要钱,也绝口不提嫁入纪府的事情,惠景公子那时候也长大了不少,陪着她一起过苦日子。”张妈是这样同她讲的,皱纹里满是愉悦的笑,“老身实在是不忍心瞧她这般吃苦,也去劝过她,低个头,先入府为妾,等日后老夫人顺过这口气,还怕惠景公子不将她扶正吗?”
——“可她却说,她虽爱慕荣华富贵,但并不是没有见过钱,芜园之中有的是为她一掷千金的。”张妈抿了嘴笑,“红鲤夫人那时年轻的很,又长的顶顶的好看,却与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对老身说,她这辈子吃过苦,受过罪,也见过鼎盛繁华,那样多的男人说爱她,巴巴的将所有好的东西都推在她面前,但她就是要定了惠景公子。”
——“我晓得的,那些人爱的是我这副皮相,是我这可以抱上床的身子,就像他们也爱园子里的姐妹,只要是这颠鸾倒凤的色相,哪个管你是谁?但纪惠景不一样,他爱我这个人,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什么容貌。等我老了,再没有现在的好看了,他依然还是爱我的。”红鲤是这样同张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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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纪从善出世,纪老夫人暗中调查,在确定纪从善确实是纪惠景的骨血才同意让红鲤进门。
原本该是极圆满的日子,纪府添了小公子,红鲤夫人打入门也从未有过不得体,同纪府上上下下都相处的极愉快。
可这日子只到了纪从善三岁,红鲤又有了身孕,同一年容妃也怀上了龙种,荣宠极致,纪扶疏的皇后之位几乎岌岌可危。
绿意却也在那一年找上了门。大着肚子,坐在纪府大厅里哭的泪人一样,说这孩子是纪惠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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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是纪惠景的?”纪萤蹙眉,打断了绿意的话。
小室里有微微的凉风灌进来,绿意擦了额头密密的冷汗,摇了摇头。
“那是谁的?”纪萤又问。
她极淡的苦笑,“若我说,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信吗?”
纪萤语塞。
她确实不晓得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