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微之不由蹙眉,“要怎样照料才算妥当?”
长福有些为难,大略总结道:“将伤口清洗干净,上药包扎,然后少动莫沾水,好吃好喝的调理着,应该就可以了。”
端木微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长福忙又笑眯眯的问:“圣上在说谁?”
长福打小侍候他,平日里也嬉笑惯了,端木微之放了帘子,极淡然的道:“哦,没什么,朕是想看看要是捅你一件会不会死。”
长福笑容一垮,抽了抽嘴角赔笑道:“圣上真爱开玩笑……”
他在轿中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肩舆忽然停了下来,长福在外道:“圣上,陆督主求见。”
打了帘子,陆长恭果然躬身立在漫天大雪里,瞧见端木微之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端木微之微诧,“怎么侯在这里?找朕有事?”
陆长恭抬眼,淡笑道:“并不是什么着紧的事,只是前几日答应帮摇光娘娘寻几支香,今日送来了却听奴婢们说,娘娘在菁华殿……”
是找纪萤……端木微之微微掀了掀眉睫,笑道:“摇光昨夜累坏了,还没起呢,你将香给朕吧。”
长福忙上前去接香,陆长恭站在原地看端木微之,片刻之后将袖口中的香盒递给长福,道:“还请圣上帮臣向娘娘带好。”
“自然。”端木微之轻微的闷咳,长福慌忙掩下帘子,道:“圣上,这儿风大,咱回吧?”
他在肩舆中应声,陆长恭退到了一侧,看着肩舆一点点的擦肩而过,在大雪里渐行渐远,忍不住蹙起了眉。
方走没多会儿,肩舆又停了下。
长福在外道:“圣上,舒大人求见。”
端木微之耐不住一把扯起帘子,看着肩舆前的舒曼殊冷笑道:“今日各位还真是清闲啊,一个两个的来瞧朕。”
舒曼殊立在肩舆前看他,直截了当的问:“摇光在你宫中?”
“哦?”端木微之闷咳两声笑了,“原来都是来找她的……”
“陆长恭也来了?”舒曼殊蹙眉。
端木微之笑容不减道:“比你早一步。”看着舒曼殊的脸色愈发凝重,又黑又臭,他不由开心,将方才对陆长恭讲的话又讲一遍,“摇光昨夜在朕宫中,累坏了,此刻还没起呢,曼殊有事吗?”
舒曼殊疾步上前,啪的一声撑住肩舆,带着满肩风雪俯身压了下来,直盯盯的看着端木微之低声道:“端木微之,你玩够了没有?她在哪里?”
没料到他会忽然上前,旁侧的侍卫要上前却被端木微之拦了住,他在肩舆中看着舒曼殊压下来的眉眼,一点点笑道:“舒曼殊,不是你派她进宫勾引朕的吗?第一次在假山后相遇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舒曼殊不解,却也没心思细问,一字字道:“我说过别碰她,如果你还想我帮你除掉陆长恭,坐稳这江山!”
“我也说过别动荣阳!”端木微之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纪川故意装病陷害荣阳吗!”
舒曼殊缄默。
端木微之忽然凑前,小声道:“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待我,我怎么会伤害她呢。”整好衣襟靠在肩舆里对舒曼殊笑,“舒大人。”
一侧的侍卫上前来请舒曼殊让开,舒曼殊看了他一眼,负袖立在一旁。
端木微之心满意足的笑道:“长福,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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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的尤为的漫长,临到菁华宫前第三次停了下,端木微之再耐不住不待长福报名,猛地掀了帘子喝道:“朕倒要看看今日是……”脱在嘴边的话忽然就噎了住,他愣愣的看着跪在眼前雪地中的女子,半天才回神。
“圣上。”荣阳跪在雪地之中,盈盈抬起头对他笑,眼眶却红了。
端木微之霍然下了肩舆,伸手扶她起来,张口半天才道一句,“阿姐……”千百万句话,都开不了口。
两年,他没见到荣阳整整两年,他几乎要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舒曼殊安排她入宫,端木微之要碍着太后,不能去见她,先前在纪萤宫中相见也只是那么匆匆的一面,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讲。
两年,她瘦了,像一支提前衰败的花,再不似当年的明媚娇憨,她原来是多么荣宠一世的女子,如今她卑躬屈膝的在眼前,端木微之瞧见她手上渗血的绷带,蹙眉道:“你的手……”
她眼里的泪珠晃晃的砸在端木微之手背,撇过头肩膀一耸耸的哭了。
端木微之慌忙又问:“阿姐……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荣阳转过头,红着眼睛看定他,忽然之间泣不成声,“她会杀了我的……她恨透我了,她说她会让我生不如死……”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端木微之一瞬间慌了神色,蹲下身子去抱她,发现她抖的厉害,“阿姐别怕,我在我在……”
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