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分手,徐知着陪着她回包房,玛丽夫人早已领着人把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表示对家主的尊重,艾琳娜下榻在整个湖宫最美丽的套房里,门口英俊的红衣待者热情洋溢地向两人鞠躬行礼。大门被推开的瞬间,艾琳娜忽然挡住了徐知着的视线:“啊,差点忘了,该给你一个惊喜的。”
“怎么?”徐知着陡然被蒙住眼,感觉非常之不适。
艾琳娜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大门被重新合拢之后,才欢快地说了一声:“好了。”
“怎么了?”徐知着眯起眼睛打量这间房子,根深蒂固的职业习惯让他的视线在第一时间扫过了所有的窗子、门锁、衣柜和抬高的四柱床下。
“你……没发现,这里全都是……”艾琳娜有些茫然。
徐知着这才注意到这房间的特别之处——孔雀!
从墙上的壁画,到地面上马赛克镶嵌的拼花地板,到梳妆镜上Jing雕细琢的青铜雕塑,从华丽的天鹅绒床幔到轻纱窗帘……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饰满了孔雀。绿色,蓝色,白色……有描绘入微的尾羽,也有简笔勾勒的线条,古印度其Jing致繁复的审美与这嚣张华丽的生灵融合得恰到好处。四处都流淌着浓郁的色彩,各种不同材料的饰物拼接在一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晕眩,却又不可否认其美艳。
“这个房间叫孔雀宫。”艾琳娜发现徐知着并不如她想象的惊喜:“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啊……不,我的确很喜欢。”徐知着笑道:“虽然有点眼睛疼。”
“是啊。”艾琳娜躺到床尾的贵妃榻上:“偶尔住几天还是很不错的。非常罕见的风格,让你感觉不可思议,但很美丽。”
“你很喜欢印度么?”徐知着感觉有点诧异,在他身边,除了印度人还真找不到几个喜欢这地界的。
“我喜欢所有特别的东西,只要他是美的。至于印度……这是一块很大的地方,历史悠久,曾经富甲一方。他总会有很多不错的东西,我们可以欣赏他,并且享受他,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徐知着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嗯,你对中国怎么看?”
“中国值得尊敬。”艾琳娜挑眉一笑:“其实我很喜欢你们中国人,全世界,只有你们东亚人跟我们最像。都是那么的贪婪、勤奋、虚荣、热衷于享受并且渴望自由。上世纪九十年代,塞巴斯蒂安带我去中国。我们站在天安门广场往四处看,震惊于建筑物的宏大与人们的匮乏。当时,塞巴斯蒂安对我说:‘你什么时候看见一个中国人穷过?没有,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中国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他们必须过好日子,过得比身边所有人都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感觉安宁。你想象一下,这里有十亿中国人,十亿贫穷的中国人。他们会像疯了一样,把全世界的钱都赚回来……’”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说到钱。”徐知着莫名想起马克西姆爆出来的那个八卦,心里生出一些促狭的意思。他摸出钱包翻了遍,发现如今生活习惯太好,只有信用卡没现金。徐知着挑了一溜,抽出一张来放到艾琳娜掌心:“给你的。”
“这卡有什么问题吗?”艾琳娜正反看了一遍:“你的工资不归我管,如果你要换帐号的话,应该去找玛丽……”
“送给你的。”
“啊?”艾琳娜茫然:“为什么?”
“我们中国人的习惯,男人应该给女人一张卡。你可以用它买点小东西,限额是一万欧,考虑到我一年收入才30万……最好,不要刷爆它。”
艾琳娜半张着嘴愣了半天,猛然醒过神来,极为兴奋地问道:“真的吗?这听起来很有意思,但……一万欧能买些什么?”
徐知着沉默片刻,做势伸手去抢:“那你还给我好了!”
艾琳娜极为灵活地从躺椅上翻下来,飞快地把那张卡片儿藏到了衣袋里,像一个刚刚抢得了心爱糖果的孩子那样得意洋洋地炫耀说:“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徐知着也知道自己没准有点刻意,但真把事儿做完了,倒也心安了。其实他与艾琳娜的经济条件相差极其悬殊,艾大老板一条裙子够他干一个月,随便一件珠宝能让他吃一辈子,所以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徐知着之前从没考虑过钱的问题,反正也没人在乎。但方风雷地出现仿佛打破了某个微妙的平衡,徐知着忽然有些介意这个事,想要向大家证明……或者,至少像方老板证明,他不是个占便宜的。他可能没多少钱,但足够自己花,他还能给姑娘发零用,就像所有的中国男人那样,尽其所能的养女朋友。
艾琳娜趁徐知着发呆的工夫,把信用卡藏到了首饰盒里,压在一只祖母绿蝴蝶发针下面,显得十分珍重。
徐知着忍不住问起方风雷:“你跟弗兰克很熟吗?”
艾琳娜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过去很熟。他和塞巴斯蒂安的关系非常好,他年轻时非常聪明,是个天才,十六岁就进了耶鲁,这不是靠推荐信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