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纳粹排犹,手段残忍,很多犹太人因此家破人亡,当时的科恩先生本着朋友情谊收养了不少家道中落的犹太孤儿。
后来犹太人混好了,复国去了,科恩却从中尝到了甜头,把收养孤儿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每年都会通过名下的慈善基金在世界范围内挑选两到三个品学兼优的天才少年投入科恩名下,而且条件非常之宽松优厚:不需要改名改姓,也不必承诺长大一定为科恩家族效力,但科恩会提供足够的奖学金,把这些孩子送进最好的学校,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被任何顶级学府关在门外。
这听起来只是一种单方面的馈赠,但从古到今,只有人,才是最珍贵的财富。半个多世纪的努力让科恩家族拥有了近百名关系亲近的杰出人物,其中混得最次的,也得是个二流名校的教授。
这些人虽然不姓科恩,但业内都知道他们身上贴着科恩家的标签,拥有同一个圈子。科恩提供平台助他们成功,他们再通过自己的成功与人脉搭建更大的平台。最终,形形色色的人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那样连接到一起,交换着彼此的信息与权力,极大的拓展了老科恩家族原本依赖姻亲与血缘建立出来的家族体系。
艾琳娜在来的飞机上向徐知着仔细解释过这个收养体系。徐知着还打趣,问她现在已经收了几个儿子了。艾琳娜半开玩笑说自己还太年轻,没到能收娃的年岁,所以这项工作暂时都是叔叔家在干。
艾琳娜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簇拥着她穿过造型别致的印度式拱门,走向中央庭院。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艾琳娜像只穿花蝴蝶那样忙着跟大家打招呼,凯特紧紧地跟随在她身后,保证能第一时间纠正她的错误,比如说:记错了某人媳妇名字神马的。
任何事都是听起来寻常,看到才震撼。徐知着远远看着,都为艾琳娜感觉累,他继父家里亲戚众多,每年过年时都会叫错人,王颢为此没少揍过他,但也没像艾老板这样四五十个叔伯,三四十个哥……还有少年怯生生地抓着她的袖子问好。
艾老板怠慢了老人也不敢怠慢正处于玻璃心时代的孩子,连忙停下脚步亲昵地闲拉家常,把这几天背过的琐事温柔自然地细述出来,好让小朋友产生一种“大姐是一直记得我”的美好错觉。
身为瑞士人,艾琳娜有天生的语言技能点加成,但淹没在这语言纷杂的海洋里,也开始力不从心。科恩家选人其实非常势利,看着就没有前途的国家从不考虑,五六十年代重点照顾美国人,七八十年代是日本、印度与韩国……到了八十年代以后,中国国门大开,露出藏在内里的壮志雄心,科恩的重心马上转移到了中国。
徐知着在人群中看到好几个华人面孔,不知为什么,隐约有些心慌,艾琳娜之前兴致勃勃地说要一起去北京。可徐知着与那个城市分离太久,久到已经情怯。
徐知着一边控场,一边想着杂七杂八的心事,视线平扫出去,忽然凝在一处。方风雷几乎在徐知着望来的同时也看见了他,同样的震惊写在两个原本不动如山的男人眼底,然后慢慢咀嚼消化,直到恢复平静。
“是你。”方风雷走到徐知着身边,神色平淡地看着庭院里的温馨互动,眼神没有一丝分到徐知着身上。
“好久不见。”在明眼人面前扯不得谎,为免方老板费劲查一次,查出什么风吹草动来,徐知着还是决定爽快承认。
“你不是死了吗?”方风雷的声音低而威严,连这么失礼的话在他口里说出来,都让人感觉必须认真回答。
“骗骗外人的。”徐知着无奈。
“你一直没死?”
“嗯……等等。”徐知着忽然想起一事:“他,也,以为我死了吗?”
“他不知道。”方风雷答得干净利落又残忍:“他不关心。”
徐知着一时无言,沉默了半晌才自嘲道:“没想到,你居然比他还关心我。”
“因为我需要知道隐患在哪里,将会怎么样。”方风雷淡淡扫了徐知着一眼,迈步走向庭院中心。
徐知着看着艾琳娜十分矜持克制地与方风雷握手,淡淡微笑道:“你好,弗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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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着起初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忆起前事,之前玛丽管家因为社交男伴的人选问题跟艾琳娜狠狠吵了一架,主角之一就是这位弗兰克先生。只是方风雷自成年以后,在商界行走用得一直都是中文名,徐知着压根儿没想到他身上。难怪蓝田当年说方老板虽然出身草根,但得贵人相助。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只需一个照面就能看出端倪,徐知着一向心思如发,见这两人客气地点头问好,却各自神色僵硬,已经感觉到气氛诡异。那是一种非常亲近的疏离,仿佛他们本不需要如此相处,却偏偏生硬地把距离拉开到了现在这般田地,要不是方老板大了艾大小姐十几岁,徐知着几乎都要怀疑他们两人有旧情。
徐知着自嘲的一笑,扔掉那些不靠谱的胡思乱想,马克西姆忽然快步走过来,捅了捅他的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