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任谁都不会认错,那一定是方啸尘的地方,暖暖的烛光从窗纸上映了出来,间或可以看见一两个走过的身影,从身形来判断应该不是方啸尘本人。
空灵的琵琶声在安静的夜晚如十五的月光一样在这片灰色的建筑上铺散着,本来就安静的夜晚更加的安静,只余阵阵琵琶声,如泣如诉的敲打在心上,历来不懂音律的常容也听的难过起来,他知道弹琵琶的人就在附近却不知道具体在哪家屋子里。
“走吧”暖暖的呼吸喷到耳边,无孔不入的再沿着衣领钻到了脖子里,常容一抖,差点蹬掉了脚下的一片瓦“啊?”
“我说咱们走吧”苏昭又凑过来说了一遍,带笑的眼睛看的常容脸红了红。
从城南绕回到客栈,常容依旧从正门回去,和小二打了招呼后上楼,推开房门时屋里一片黑暗,常容摸索着燃起蜡烛,却看到苏昭已经躺在了床上。
脱衣上床吹熄了蜡烛,常容很反常的没有矮着枕头就睡过去,他翻了几个身,总觉得心里不安稳。
“怎么了?又想什么了?”
“没什么,咱们今天白去了”
苏昭一笑,摸常容的头“还以为因为什么呢,不白去,至少知道那间房子是方啸尘的,而且还知道了一个故人,就在方啸尘左侧的小院子子里”
“啊,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没看见”
“是醉人,你当然没看见,但我听的出她的琵琶声”
常容烦躁之心更盛,并且好象还多了那么点怒气,这里的夏天真讨厌,才这时候就这么热,让人怎么活啊。
常容第二天的Jing神很不好,还有点闷闷的,苏昭以为他昨夜着了凉,心疼的不得了,死拉活拽的把常容哄去了医馆,抓了两副药回来,正好有了借口在客栈住了下来,原来想好的借口倒是用不上了。
其实苏昭的Jing神也不好,常容不睡的话他也睡不着,他也在反省,自己到底那里疏忽了呢?不然常容这么焦虑他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苏昭把常容象做月子一样伺候着,到了晚上常容喝了药,二人早早的就吹了蜡烛休息了“今天不去了吗?”
“不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去”
苏昭给常容拉好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和安稳睡熟后悄悄的下床,穿好衣衫带上冷眉刀,走到床边摸摸常容的碎发再帮他拉了拉被子,跳到窗外后用脚勾住檐角把窗细细的掩好后才纵身离去。
在窗户闭合的同时床上熟睡的常容一跃而去,乱七八糟的把衣服套在身上拿衣带随便的一系,捞起床头的剑紧跟着跃了出去。
蹲在房顶四下看看,人已经看不到了,常容没办法只能奔着昨天进无极门的地方跑,希望苏昭走的还是昨天那条线路,心里没着没落的发慌,就象今天追不上就永远都追不上了似的,脚下不稳踩碎了几片瓦。
越是着急越是看不到人,还要惦记着不能被人发现,根本顾不上再去打探什么了,常容无奈,只好往方啸尘所在的方向寻去,怎么也不愿意去想苏昭是不是去找醉人去了,他们本就是夫妻,如今是不是要团聚了?难怪昨天回去他都那么高兴?想着想着心里就长起了草。
依然隐在昨天隐藏的那个屋脊后,凝神望去,方啸尘的屋子黑乎乎没有掌灯,看起来象是没有人,苏昭说醉人在方啸尘旁边的院子里,东侧和西侧各有一个院子,常容不知道应该在哪边。
西侧院子的正屋里没有烛光,只有厢房里有微弱的光亮,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东侧的院子却是灯火通明,还有丫鬟在进进出出,常容正犹豫着该怎么办,东院正房里淅沥哗啦一阵响,这听在常容的耳朵里马上就被反应成了苏昭被发现后动手了,他虽然有点恼,但还是提剑就冲了过去。
两个丫鬟正低头匆忙的从正屋里出来,见有人提剑冲过来,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又落在了地上,尖锐的惊叫声起“啊,有刺客”
常容已经冲到正屋门口,屋里的情况尽落眼底,一张红木桌旁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全都没有见过,地上是打碎了的碗碟和饭菜,反正屋里绝对没有苏昭和醉人,此时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浑身杀气四散,常容的头嗡了一声,麻烦了。
其实常容和方啸尘在松梅岭上是见过的,可在当时的情况下常容是不可能看到一个完全和他无关的方啸尘的,而方啸尘显然也没有对这个作为棋子利用的孩子给予应有的注意,而且从少年到青年的变化在短短的时间内也足以冲刷掉仅见过一次的人的一切印象,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们谁也不认得谁。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无极门,方某倒要看看你有胆进来可否有命出去”
醉人正是此时带着两个丫鬟捧着银耳羹跨进了院中,见了这情景惊立当场,她怎么会认不出常容呢,那么既然常容还活着,那么公子呢?眼睛上顿时蒙上一层迷雾。
刚才方啸尘正妻所出的小少爷非要喝银耳羹,吩咐下去后半天不见,那孩子眼见着就要耍脾气了,方啸尘因为孩子的任性已经很不悦,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