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用私房钱买的,最便宜的一把,188块钱,我永远都记得。我常问母亲为什么要攒私房钱,是不是离婚的时候不会吃亏,母亲说这样如果你姥姥生病就不会太发愁了,看吧,不止是我,在母亲眼里父亲也是这样一个人。
继续沿着铁轨走,哼一首不知名的旋律,忽然远远看见父亲在向我招手笑着,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亲那样对我笑了,飞奔着过去却什么都不剩下。继续向前,竟然看见Heaven,他依旧带着他标志性的黑锆石耳钉,拿着那把红色的电吉他,我向他跑过去,这一次他依旧没有等我就消失不见。铁轨的尽头是一出断崖,原来这路根本就没有一个终点的。这时高泽凯出现了,他逼我跳下去,一步步紧逼着不给我任何喘息的空间,他说Heaven也是在下面的,你不是崇拜他嘛,那就跳吧。我对他大吼:
“高泽凯!你把Heaven还给我!还给我!”
原来只是一个梦,我在坠落的失重感中惊醒,这个梦我常做,永远都是荒草中的那根不知伸向何方的铁轨,只是这次的梦中多了一个高泽凯。外面还在下着雨,看来台风又登陆了吧。屋子里Yin暗暗是冷冷的,完全不似七月。床边坐着的人嗖地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躲开他莫名复杂的眼神,说道:
“泽凯哥,你会了。怎么不开灯啊?”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不回答我的,只是这样问着?
“眼睛?”我奇怪地揉了揉,“睡多了吧。很久没睡的这么饱了呢?”
“那你的脸呢?”
“脸?”我才察觉到脸上又shi了,“对了对了,忘了和你说,泽凯哥你该修房子了,漏雨,弄得我一脸雨水。”
“岳麓你别这样好吗?”他的语气怪怪的。
“啊,都这个时间了?来不及做晚饭了,煮面吧?你想吃挂面还是方便面?要排骨味的还是牛rou味儿的?”
“岳麓……”
“明天被总监骂你要帮我啊。”我打断他的话。
“岳麓!”他大喊我的名字,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一把抱住我,声音都有些颤抖着说:
“岳麓,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哭吧,想哭就哭吧。”
我轻轻推来他,跪坐在床上,双手箍着他的两只胳膊,然后说:
“你知道吗?我已经习惯了像小强一样生活。”
他拨开我的手,沉默着翻箱倒柜找出药瓶和棉签,
“先擦药吧,明天还要见人的。”他说着先把蘸了药水的棉签抹到我肿起来的嘴角,我感到他拿棉签的手在抖。这时候下不了手了?那打我的时候呢?切!我在心里嘲笑他。
“衣服裤子脱了吧。”他弄好我脸上的伤,有这样说道。
“干嘛?爷的身子说看就看吗拿钱来!”
“岳麓!”他吼道,随即声音又软了下来,“你别闹了好不好?对不起,我……”
“别,您可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说完我把自己剥了个Jing光,继续说:
“来吧,让你免费参观,多上点药,尤其是屁股,免得留疤,爷还没娶媳妇儿呢。”
高泽凯没理我的冷嘲热讽,拿起夏凉被搭打在我后背上,一只手轻轻附上我额头:
“有没有觉得发烧?”
“放心,托您天天逼我晨练的福,爷现在体格好的很。”
“那有没有别的不舒服?”他讪讪地缩回手,继续问道。
“你今天很啰嗦!让我也打你一顿试试会不会舒服!”我的耐心消失殆尽,高泽凯你能不能不问这么找抽的问题?!
他没计较我的无理,把棉签轻轻涂到我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我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立即咬住嘴唇,好歹没叫出来。
“很疼吗?我轻点。”他的声音快赶上幼儿园阿姨了。
我不回答,任他蹂躏,屋子里又回归沉默,只剩下雷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
“小树怎样了?”我忽然问。
高泽凯明显愣了一下,擦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回答道:
“切了一段肠子,脾保住了。”
“那就好,要不真没法给他父母交代了。”
“对不起。”
“泽凯哥,我说了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可是你知道吗?”
“什么?”
“我很怕。”
“岳麓……”
“被警(哔~~)察带走时我很害怕!可你不听我解释劈头给我一耳光!”我猛然起身,不顾身后的痛对着喊,喊得喉咙生疼。
“岳麓……”
“我不气你打我,可是你打完我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你知不知道我很疼!我真的很疼……”我这样喊道,忽然觉得灼热的ye体从眼睛里溢出来,我拼命忍,可是眼泪还是没出息地淌了出来。
高泽凯紧紧抱住我,喃喃地说: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