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敢出声,这种尴尬的场面,他们恨不得能凭空消失了才好。
萧祁瞪着李桓,咬了下嘴唇,强逼着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没错,这是楚国的内政,我们不好参与,叶侃,把人放下,退出去。”
叶侃犹豫着点了下头,不满地看了下杨槿和荣真,抱着拳给萧祁行礼。
“等一下,”杨槿拖长了尾音,“我知道叶将军是梁国臣子,但入乡随俗,况且你的身份远低于我们陛下,为何不朝我们陛下行礼?”
叶侃莫名,他不过是奉命捉个人,怎么反倒自己有罪过似的。
他在梁国时,地位远超李桓这个没什么用的太傅,他都没让李桓跪过自己,现在还得倒过来?
叶侃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不明白现在萧祁和李桓之间的角力,有些慌乱地看着萧祁。
漫长的沉默亘在大殿之中。
两边的人连筷子都不敢放下,生怕发出任意一点声响,让场面更加尴尬。
程督云伏低了身子,上半身恨不得和地面融成一体。
荣真低着头,眼睛瞟着一边的杨槿,杨槿这真是铁了心不打算讨好萧祁了。
“还不给楚帝行礼。”
萧祁Yin沉的声音震得李桓心头一颤,他止住自己不住颤抖的手,他不再有什么可恐惧的了,他也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叶侃乖乖地给李桓行了礼,松了口气,自己可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荣真朝守在门口的禁军点了下头,自有人疾步而来,拖着程督云下去,他和杨槿也各归各位,刚刚的一切好似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了。
即使李桓是凭借着梁帝的力量才能回到皇位之上,但现在坐在这个椅子上的人仍是他,没有人能够越过李桓的命令和梁帝有所接触。
萧祁的脸色更加暗了,一旁斟酒的小仆都跟不上他喝酒的速度了。
李桓的手肘杵着桌子,还是原样静静地看着众人,眼神扫到杨槿时,杨槿也在笑着看他。
他们动作一致地耸了下肩膀,又一起笑。
荣真饮了口酒,也笑着摇摇头。
天还不算晚,两个小少爷已经睡了。
荣真喝得不算多,从轿子上走下来,看见熟悉的人就等在门前。
他朝着木樨笑了一下,招了招手。
木樨以为是他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向前小跑了两步,却直接被荣真揽进了怀里。
木樨有些疑惑,仰着头看荣真。
荣真轻声,“我们离开这吧。”
他不用等木樨的回答,只把额头搁在木樨的肩窝上。
木樨感到肩膀上有些shi,慢慢地抬起手,拂过荣真的后脑,轻轻捋着他的头发。
荣真环着木樨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这平静的街道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荣真心里也跟着慢慢镇定了下来。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李桓随时都可能会出事。
萧祁这种人,利益最先,不惜以破坏李桓身体的代价来达到他吞并楚国的目的,一旦知道李桓不能再为他所用,又会怎么对待不再有价值的工具呢……
木樨吃的虽然多,但平常还干着许多的杂活,所以怎么也胖不起来。
普通人最多的腰间的赘rou他是一点没有,荣真甚至能隔着衣服抚摸到凸起的脊椎骨。
木樨被弄得有些不舒服,挺起腰来,却正好更贴近荣真的怀抱。
荣真咯咯地笑了几声,让木樨更加窘迫,推搡着想挣开。
荣真却低声道,“木樨,今天我真的很难过。”
木樨嘴一撅,却不再乱动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荣真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他知道荣真这几日确实压力很大,不想再跟他争辩这一时。
好几次他在夜里转醒,都能瞧到荣真睁着眼看着床顶。
他无法帮荣真分担。
杨槿很晚才被送到荣府,他已经晕晕乎乎了,摇着身子走过这俩缠绵的人,自己进了屋。
有点羡慕。
不,是很羡慕。
杨槿进了荣府,走出去好一段,才停下来,站在原地静静思考着。
如果他和木樨互换身份,他会愿意吗?
并不想。
比起成为被荣真庇护的人,他觉得能和荣真并肩才是最好的。
木樨上次说嫉妒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吧。
□□真的伤太重了,他没办法再与人势均力敌相爱了,他只能找一个永远稳定,不会冰冷的怀抱。
杨槿偏着头,站了好一会,觉得春天转夏的日子里,夜晚并没有那么暖和,便弓着背往自己的屋里跑。
一进屋,就看见彤儿站在自己的床边。
杨槿一惊,刚要说话,彤儿就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杨槿本来就醉,脑子里一团浆糊,生怕自己行差一步伤了姑娘家,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