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问:“谭以星以后呢,继承了财产他也不能马上变成股东,走马上任当董事长更是不可能。”
“知道,我们送他到美国去学商科,或者管理,看他对哪个感兴趣。”
谢明江心想: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的数学全凭手感,理综一塌糊涂,美国不适合他,他没办法和人交流。
谢明江低头摆弄手套:“挺好的。”
谭以星本来坐在一旁,这时也忍不住站起来:“谢明江,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谢明江盯着他看会儿,妥协了,招招手:“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他把他叫到边上,机场的落地窗前,谭以星背着谢明江,谢明江瞧他窄窄的肩膀,心思变化,又不想他走,又想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谭以星突然转过来,很多的怨怼,简直不知从哪里说起,不过更多的是想告诉他,其实他很喜欢谢明江,其实他是爱上他了,分手也罢,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和谢明江分开,他还想花很多很多的时间和谢明江在一起。
谢明江抬手抚弄谭以星的领子:“我没把你照顾好,不过你总得学会照顾好自己,你别总想着别人给你解决问题,别人给你兜着,没有那么多那样的——”
说着,他噤声了,因为谭以星的眼泪直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谢明江低头仔细看他,发现他竟然如此哀伤,突然恍然大悟,也许他太年轻了,他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却没有做好分别的准备。
谢明江内心又软又疼,柔情无法掩藏:“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时候,你还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第41章 变故
但什么帮不帮的,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后谭以星在千里之外,他也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想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去他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谭以星不会需要他,真正的大事……还是算了吧。但愿他没有任何大事。
谢明江变成了两个我,感情上的说着情话,理智上的却知道这是场彻头彻尾的分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谭以星这棵树苗栽起来,以后乘凉的不知道是谁。
谭以星却感动地说不出话,半天抬手一抹,大颗的眼泪从指缝里消失,谢明江想起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歪理,真正伤心的人眼泪都是大颗大颗,谭以星成天喜欢哀嚎,往往干打雷不下雨,上次见到他哭还是他眼睛被人打了,那泪珠也是如此,大约他是真的很心痛。
谢明江有些看不下去,等谭以星拿开手,再度恢复平静面容时,他说:“那我就走了,你们还要安检,别误机。”
谭以星不吭声,直到他别过身一直走出候机厅大门,谭以星追了出来,在他背后竭力嘶吼着:“谢明江!”
谢明江定住,在马路对面看他,被风吹开黑色的风衣,他穿干净整齐的白衬衫,虽瘦但挺拔,泪如雨下,脸庞在发着光:“谢明江!我是胆小鬼,你是自大狂!”
谭以星不小了,干嘛还对他如此放心不下?
谢明江漠然却心痛,决绝收回视线,往地下停车场走,太阳光线一点点从头顶没过消失。
离愁别绪像黑暗一样把谢明江包围,他有那么个瞬间恼怒地想,其实已经在慢慢改变自己的自大,但谭以星胆小的没时间等着他,那就没办法了,自大狂和胆小鬼不配相爱,不合适相爱。本来谭以星身不由已,将来更是被众星拱月,步步登高,不管是装乐观还是真乐观,以后的笑容只会愈发违心,不过那又如何,那是他作为神宫寺家真正独苗的肩头的责任,谢明江也确实想不出个理由“解救”他,叫他放下。
也就说从现实上,感情上,这个结局都很必然。
谭以星鸡飞狗跳地来了,走的倒是平静如水,谢明江回家,大白天的感到疲倦,上楼睡觉,一觉睡到晚上夜幕降临,百惠给他做了晚饭,旁敲侧击谭以星和他在机场如何分别。
谢明江心不在焉地作答,咀嚼对面没有人的突兀,对对面有个吃饭漏嘴,挑三拣四的人已经感到习以为常,现在空下的这块让他连视线都没地方放。谢明江拿筷子指了指对面,对百惠说:“你以后坐下和我一块吃饭,省时间。”百惠丝毫不领情,摆着双手:“我可不敢。”
不过很糟糕,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异常清醒,在房里转了几圈,喝水玩手机看书抽烟,要洗澡了,摘下手表,谢明江把那条海豚手绳同时收进表盒,想了想,又把它拿出来单放,但由于没想好放哪儿,先搁置在床头柜前。苦笑,并反思,总是重复体会失去,那感觉并不好受,自己先是因此愤怒,后来因此麻木,始终没有“得到”,“得到”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谢明江也很想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很忙,忙着处理工务,第二周谢明江腾出手来到学校给谭以星办手续,佐藤他们走得匆忙,后续问题留给谢明江解决。
班主任把谭以星的寒假作业全部发回,谢明江不想要了,可不知道扔哪儿,决定抱回家,出来,正巧碰到到附近来办事的廖铮,叫他喝一杯。
闲着也是闲着,谢明江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