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它是催眠的钟摆。
在时间里,我过去遭受的伤害并没有痊愈,我只是被催眠暂时忘了它。
二房东在我眼里是个盲目乐观的人,因为他说:“你拥抱生活的时候,它也会拥抱你。”
不可能的,那是个笑话。
当时我把他的话当成笑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可笑的其实是我。
或许只有借着酒劲我才敢说一些话做一些事,我跑回卧室,从衣柜下面找到了藏在那里的一叠信。
那些信,有些拆了封,信封封口处都被撕烂,露出一截信纸在外面,而有一些,板板整整的放在那里,碰都没有碰过。
清醒的时候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逃避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试图挤进我的生命里,也逃避我已经错过了他这件事。
但人糊涂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终于打开了那些信。
我把齐乐思寄给我的信从第一封开始往后读,他的小心翼翼和我的Jing心演戏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
从一开始我就在欺骗他。
我欺骗了阳光,阳光还给我的是离开。
我曾经在本子上写下过一个问题。
我问:人的一生要犯多少次错误?
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大概连造物主都不知道答案。
当我看到最后一封,我才知道,阳光没有选择离开我,是我选择背弃了阳光。
我丑陋的内心暴露在阳光之下,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从未清醒过。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来,我的眼睛始终盯着“仇恨”跟“毁灭”,我以为那是我生命的主旋律,可齐乐思和二房东他们的话让我懂得,是我自己在岔路口走向了Yin森的小路。
明明,我曾经离风和日丽那么近。
齐乐思。
再次看见这个名字,让我很想他。
第三十六章 36康藤
2006年6月15日
我买了一束花,趁着没人的时候插在了他家的邮箱里。
孤零零的一枝百合探着头看着外面的世界,等待着它的拥有者回来将它带走。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站到齐乐思家门口,我来了,却不敢见他。
火车晃晃荡荡十几个小时,我满脑子疑问。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如此冲动过,但就像二房东说的,错过没什么,再找回来就是了。
其实,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抱过任何幻想,我甚至搞不清楚对他的关注究竟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太孤独的人总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对我来说,齐乐思就是这根稻草,它无关于爱情。
我们才多大,哪懂什么是爱。
空口无凭说着喜欢,等到真的长大了成熟了,再回忆起来都觉得羞愧。
我之所以来,只是想断了自己一个念想。
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把阳光都写在了信纸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搞不好,和我一样,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假面。
我就是这么想的,一路上,我把齐乐思也想成了一个跟我一样的骗子。
我有他家的地址,下了车随便找了辆出租车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躲起来,其实不躲也没关系,齐乐思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我一直等着,从早晨等到中午,等到肚子都饿了也不想离开,生怕我一走,那个单元门就被推开了。
好在,中午时分,小区渐渐热闹起来,上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我这才想起,他今年高一,他的暑假还没开始。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的男生骑着自行车过来,他骑得飞快,然后一个刹车,停在了我始终注意着的那个单元门前面。
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觉得很瘦,个子不算太高,火急火燎毛毛躁躁的。
他锁好自行车,进门之前开了一下邮箱。
没错了,那一瞬间我知道,他就是齐乐思。
我想起他最早给我写信时寄来的大头贴,它们就在我的口袋里,可我看着他的时候已经无法把照片上笑得有些傻的小笨蛋跟这个白T恤男生联系在一起。
他还是长大了的。
毕竟,三年了。
从他给我写第一封信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我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出了小区到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枝百合,再回来时,那辆自行车还在,他还没走。
我站在楼下,试图偷听楼上的声音,然而徒劳无获。
我把花插在邮箱上,如果可能,他或许猜得到是谁放在这里的,不过,大概不会。
我又去了他的初中,我们互相邮寄信件时的那个地址。
学校中午时分也闹闹哄哄的,我站在一边,总觉得他还在这里。
从校门出来就看见对面的文具店挂着“大头贴”的牌子,估计当初他的那些都是在这里拍的。
沿着学校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