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到底要拿自己怎样,周秦此刻只想把那胖子找出来狠狠揍一顿,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那胖子的名字了,只得待在原地等待,但是在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稍稍静下心后,周秦猛然想起昏迷前隐约听到那胖子嘴里念叨着“Yin亲”、“下去陪你”。死人和死人才结Yin婚,那胖子岂不是要杀了自己?
虽然方丽媛是自己儿时最要好的玩伴,也是真心关心过自己的人,但是周秦却从未想过给方丽媛陪葬,即使在过去无依无靠的那些年,他也没想过了结自己。见多了被束缚的灵魂,他知道死亡并不是一种解脱。
黑暗和隔离的环境最易使人恐慌,过了一会儿周秦开始急躁起来,在原地打着圈不断向四周呼喊:“有人吗?这是哪儿?”
四周没有回应,周秦似乎处在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回声,这让周秦有些气急败坏,开始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死胖子,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你这gui儿子,有种出来把话说清楚,丽媛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秦叫骂了好一会儿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但周秦坚信这里不止他一个人,那种将要被人像猎物般捕食的压迫感一直挥之不去。他有种感觉,这个男人就在自己身旁,便壮着胆子着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刚才近在咫尺的呼唤声早已停止了,等了一会儿后,周秦只好小心挪着脚步向前走。
约莫走了百来米,周秦开始害怕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这里会不会是Yin曹地府?方丽媛丈夫的那一棍或许已经要了自己的命了。
这个可悲的想法迅速占领了周秦的脑子,最后在他脑海里汇成一句话:我死了。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周秦浑身一软一下瘫坐在地上,接着直接躺了下去。悲伤、无助、恐惧夺去了周秦所有的理智,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溢出。
他知道人总有一死,不管是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作为一个自小与鬼魂相伴的Yin阳眼主人,死亡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可是,也因为如此,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恐惧黑暗,黑暗对他来说就是比面目狰狞的鬼魂还要可怕,它意味着孤独和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到近向周秦靠近。
周秦猛地坐起身,侧着耳朵分辨声音的方向。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见到人,活生生的人。
伴随着脚步声,远处突然射出一丝光亮,是烛光。
虽然很微弱,但是对周秦来说却如沙漠里的绿洲,他爬了起来,几乎连滚带爬地朝光亮跑去。
当他靠近烛光时,却被烛光后的那张脸吓得倒退了几步,“怎么,怎么是你?”
“很奇怪么?”欧阳凌举着蜡烛走近了几步,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吓得周秦倒退了几步。
“你怎么会在这儿?”周秦虽害怕欧阳凌,却又贪恋欧阳凌手中的烛光,说着又往回走了几步,凑近烛光,“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
欧阳凌没有回答周秦的话,突然不知从哪里端出盘饭菜,放到地上,冷冷说道:“吃吧。”
周秦瞪着地上的食物半天说不出话,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动莫名。他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地上,把餐盘放到腿上便开始吃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黑暗中呆了多久,周秦只觉得自己像是几天没吃过饭的乞丐似的,甚至没心思问欧阳凌怎么找到自己的。
一旁的欧阳凌俯视着狼吞虎咽的人,慢慢蹲下放好蜡烛,无言瞧着周秦鼓鼓的腮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顺着周秦的头发,眼神慢慢柔和下来,轻声道:“慢慢吃。”
周秦嘴里塞满了东西,又饿得慌,只迅速抬眼望了下对面的人,点点头后又开始往嘴里塞食物。
微弱的烛光中,两人一蹲一坐,除了细细的咀嚼声,再无其他声响。
等到周秦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菜盘子时,一旁蹲坐的欧阳凌已经躺倒在地,静静地盯着打着饱嗝的周秦。
“啊——”周秦一把抹掉嘴角的油渍,察觉到欧阳凌的视线,扭头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呵呵,谢了。”
“嗯。”欧阳凌淡淡应道,盯着漆黑的上空,半边脸被烛光照亮,立体的侧脸轮廓若隐若现。
刚刚还因为见到了‘人’和饱餐一顿而欣喜若狂的周秦,对欧阳凌突然的冷淡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再追究原因,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个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了?”周秦问道。
“来找你。”
“那……你能帮我出去么?”周秦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四周,又试探着问道,这人既然都能轻而易举地端着饭菜进来,那带自己出去肯定很容易了。
“不能”欧阳凌还是平躺在地上,眼睛死盯着上方,好像能把黑漆漆的上空盯出烟花来。
“喂!”周秦猛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地上悠然自得的男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你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