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他像是蜷缩着身子,宛如婴儿的睡姿,显得很乖。
陈弈白轻轻坐在床沿,默默看着林染。这孩子瘦了不少,侧脸的轮廓也更凌厉了些。 只是眉头微蹙着,睫毛轻颤,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陈弈白不自觉便伸出手去,安抚过他不安的眉眼,清瘦的面庞,又小心挑开他的领口,指尖触及绷带边缘,便不忍再动了。
林染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正是陈弈白那样心疼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折。
他覆上陈弈白的手,握住了,放到胸口处,微微一笑说:“没事的,不疼了。”
陈弈白依旧那样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汹涌的痛苦和疼惜几乎把林染淹没。
在林染的印象里,陈老师总是从容疏淡的样子,因此见他现在这样的神情,一时便有些慌了。他眨眨眼睛,把握在胸前的手往上抬了抬,垂下头轻轻印上一个亲吻,仿佛是在哄一个伤心的孩子。
陈弈白终于叹了口气:“傻瓜。”
“我没有办法呀……” 林染心里的弦松了,说话也随意了些,带着淡淡的委屈,听着像是在撒娇。
事发突然,那时摇臂摄像机的底轮一滑,长杆就要往程编头上砸去。周边一人的大喊反使得程编回头后僵住了。人在危急时刻却往往容易迟钝出错,这是一个经久无奈的事实。
林染离他最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一把将程编推开了。程大编剧倒是没事了,只有倒地时的小擦伤。而林染就没那么好运,后背肩胛骨处被带着势能的摇臂摄像机重重砸了一下,当场就疼得起不来了。
那要是砸到程编头上……林染不敢想。
“躺几天就好了,真的!正好这几天拍戏没灵感,趁着机会休息一下,也理理思路嘛。” 林染心虚的时候,潜意识里总是喜欢找话说。陈弈白自然是知道他的,因此越发地心疼起来,俯过身去吻住了林染喋喋不休的嘴唇。
那一瞬间,林染不自觉便屏住了呼吸,脸颊也悄悄地红了。他看着眼前的陈弈白,一点一点放软了姿态。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不用自己强撑着,他是有依靠的。
“晚上还要走吗?” 林染放任自己的软弱和依赖,可怜兮兮地看着陈弈白。
“不走了。这几天都不走了,陪着你。” 他这样的眼神,陈弈白只觉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听他这么说,林染开心地头点个不停,不一会儿又黯淡下来:“那也不好……耽误你工作怎么办?”
陈弈白忍不住又亲他一下:“工作没有你重要。”
虽是县城,高档病房的配置也还算齐整,除了陪护床,还有独立的卫浴室。
自林染进组,两人有小半个月没见。林染本以为两人会和往常一样同床睡,陈弈白却难得“矜持”起来,怕碰到他伤处,坚决要分床睡。林染自然是拗不过他,气鼓鼓地翻过身,只好妥协。
林染在医院养了几日,陈弈白本说是等他彻底养好了再出院,奈何医生却坚决不同意,说是没有大碍了,赶紧搬出去,不要浪费医疗资源。原因无他,护士姑娘们即便是有规定进不来,也要天天往这边挤,想着万一能看两眼大明星……这让医院的工作有些难办了。
林染当然是同意,搬回剧组的第一晚,他就开始主动“惹事”了。
试戏(二十四)—— 纱布(下)
林染裸着上身,乖乖趴在床上,等陈弈白给他换药。他皮肤本就细白,此刻头顶的灯光洒了他满背,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珠光。
陈弈白把医生交代的纱布和药膏收拾好,转过身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幅诱惑的光景。他默默看了会儿,还是敛住心神,走过去坐在林染腰侧的床沿,老老实实准备给林染换药。
蝴蝶骨下,新生的皮rou是淡淡的虾粉色,陈弈白小心地拿着沾了药膏的棉签,刚轻轻触上去,林染就抖了一下。
“疼?”陈弈白连忙停下来、
“说不上疼……有些痒。” 药膏是凉的,受了伤的皮rou自然敏感些,林染说着,有些难为情。
“忍一忍。” 陈弈白另一只手贴上他的后腰,无形之中是一种控制。温热手掌熨烫着光裸皮肤,触感十分舒服,林染闭上眼睛,点点头。
于是身子不再抖了,取而代之的是枕边渐渐握紧的手和轻颤的睫毛。然而对于陈弈白来说,这种隐忍的姿态反而更诱人,林染只觉得后腰上的手掌越来越热,他自己还不明所以。这么上药,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场甜蜜的折磨。等陈弈白终于给纱布打好了结,林染几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依旧是双人间,两张床。
熄了灯,皎洁的月光洒进来,林染看着陈弈白轮廓的剪影,安静得仿佛已然睡着了。他怀恋着刚才后腰上的温度,蒙着被子,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老实不下来。
没等他翻腾几下,陈弈白就开口了:“睡不着?”
林染等的就是这一句,闻言便不动了,声如蚊呐:“我…我害怕。”
没听见陈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