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机没被监听。
何况一旦八爪鱼回来,如果他真的有所怀疑,也定然会检查保险箱周围的轨迹,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发现傻七挪动过它,从而发现傻七的真实身份。
现在摆在傻七面前的是两条路。
第一条,则是拍下名单,当即撤离公寓,找到安全的地方,换一台电话联系老蛇,让老蛇将自己保护起来。
另一条,则是硬着头皮佯装无事,赌八爪鱼不会检查保险箱旁的轨迹。尽可能继续拖延身份曝光的时间,再找机会与老蛇联系,看老蛇有何打算。
想到此,他还是赶紧先把名单拍下,传不传送是另一回事,至少自己得留个档案。
而当他刚把保险箱挪回原位并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样时,八爪鱼就回来了。
傻七马上钻回床上躺好,像是刚听见八爪鱼的声音而懵懂睁开眼睛的模样。
八爪鱼的表情很严肃,他出去了两个小时左右,回到家,就坐在沙发旁边抽烟,另一边手不停地翻看手机。
傻七问他情况怎么样,那边回复如何,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他又有什么能帮忙的。
但八爪鱼都没有作答。
等到又过了十几分钟,八爪鱼再接听了一通电话后,才总算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搓了搓脸。
“没事了。”八爪鱼走到傻七面前,摸了一把傻七的发茬,淡淡地道,“可以了。”
傻七说什么没事了,那条线的人说可以行动了?
八爪鱼点头,“他们已经对接上了,趁着老蛇回来之前,两周之内会同时动作,这样即便老蛇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折返,也没有应对的余地了。”
傻七上前一步——“软进攻还是硬碰硬?”
“我们在抄老蛇的人和黑石的残余。”八爪鱼疲倦地笑了一下,“如果他们比较识相,好好交出手里的权利并撤出狼国,就不会有硬碰硬的可能。”
那就是从上至下的变革。
从上之下的驱逐。
傻七愣了一瞬,而后慢慢地挪到八爪鱼对面坐下。
他看着八爪鱼殚Jing竭虑的表情,也点了根烟陪着他抽。过了一会,终于问出那句关键的话——“告诉我,是不是把他们赶走之后,就完事了?”
说实话,如果八爪鱼说就此罢休,或许傻七会更加剧烈地动摇。
他实在不想背叛八爪鱼,如果这一份背叛放在他们同居的这大半年之前,实现的可能还很大。而到了现在要下这个决心,傻七真的很煎熬。
这大半年的生活太过美好,以至于他产生了能守住这份美好的幻想。这是极具诱惑力的,它也将成为傻七真正站在八爪鱼阵营的一线可能。
只可惜,八爪鱼没让这份可能成真。
八爪鱼听罢好笑地喷出个鼻音,抬眼对上傻七的目光。
他说你是真这么想还是逗我玩,等这一波斗争过后,就到阿淮的任务了。
“外敌一走,激进派三支一定斗起来。我已经让阿淮准备好了,”八爪鱼长舒一口气,道——“我会做率先动作的一支,彻底地把内部清洗干净。”
(94)
“你还要斗!”傻七没控制住自己,一下子站了起来,“赶走保守派还不够吗?保守派里有那么多狼国人,你说你觉着他们是蛇国的走狗,好,那你把他们铲除就是了!那激进派怎么还不消停,怎么还要杀自己人?!”
或许是没见着傻七对着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八爪鱼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他怔怔地望着傻七一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一并从座位上站起。
不过他的语气仍然是平和的,归根结底,这是他早就遇见到的未来,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结果。他已先于傻七纠结过,而现在,他已有了决断。
“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如果我不做,我就会被另外两支铲掉。”八爪鱼轻声道,“再坚持一下,或许再过一年,或者两年,事情就能真正太平下来,到时候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你买个房子什么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房子吗,你可以——”
“两年?”傻七哭笑不得,他压根不听八爪鱼把话说完,便狠狠地把烟摔在烟缸里。
两年,不要说两年了,两个月,两天,多少人就在那些夜晚燃起的枪火中死去。
傻七说,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你是不是忘记血孤了,那是一座城啊,一座由孤儿撑起来的城。
那是成百上千条人命,是你们一句话就得杀干净的写满名字的纸。在高层里,这一切你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游戏,在底层里,这就是突如其来的抄家,不问缘由的枪毙!
傻七又说,你醒醒吧,乌贼,我求你醒醒吧。狼国已经是饿殍遍野,是,你听着保守派的名声屈辱,可我们经不起激进派的战火了,你看看你的都城,看看狼国的桥锁,看看一个国家的首都变成这样,我们还有什么明天!
傻七还说,我知道你受过蛇国人的伤害,受过保守派的伤害。我也受过,我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