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忙吗?”林翰茂和曹郜章的部队到了,蔺维言只能立刻来找唐佑鸣,虽说这个时间的唐佑鸣应该在睡觉。
绿乔掩口一笑:“大人莫担心。王爷早上特意醒了一次,穿戴整齐才继续睡回笼觉,您进去吧。”
绿乔对她主子和自己的了解让蔺维言略有些尴尬,等走进帐篷才醒悟过来,就算在睡回笼觉,也不该自己叫敬王起床。
绿乔坑完他便立刻离开了,蔺维言无奈,只得上前一步:“王爷?”
唐佑鸣的睡相出乎意料地死板,双手摆在上腹处,姿势非常标准,被子也盖得一丝不苟,几乎没有明显的褶皱。他本身便俊美,合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非常乖。
睡相跟本性真是不符啊,蔺维言心里想。
第一次见,唐佑鸣还坐在京城的酒楼里,肆意妄为地与人争抢一个歌女,一副花花公子模样。几个月而已,唐佑鸣却已经可以安稳地睡在主帐里,至少在地位上与那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有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青梓。”蔺维言再次出声道,“林小将军和曹将军到了,该起了。”
唐佑鸣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凌厉且满是杀意,蔺维言没错过他那个下意识向枕边摸的动作,心里叹了口气。生为皇家人,无论面上怎样不羁,总是比别人见的刀光剑影多。想到这里,蔺维言声音柔和了一些:“醒了么?”
唐佑鸣似是终于清醒过来,支起一条腿,胳膊撑在上面扶住额头:“绿乔呢?”
蔺维言笑笑,没有回答,实在是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唐佑鸣却立刻反应过来,放下胳膊,调笑道:“看来本王该赏那小丫头。”
蔺维言不理他的花言花语,直接道:“两位将军都到了,王爷起吧。”
唐佑鸣刚想挑蔺维言称呼上的毛病,又想起是他先自称“本王”的,不由勾唇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纯良的笑容。难道蔺维言是不满他总是控制不住称呼?
他倚在行军榻上,琢磨了一会儿笑开,边笑边委屈地说:“独说迁就我一些嘛。此次回京后,我怕是要永无天日了,到时候,想犯错误都没机会了。”
希望他的皇帝兄长别真下令囚禁他一辈子,不然他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蔺维言默然半晌:“我不懂青梓在说什么。”
唐佑鸣眯着眼睛想,称呼变回来了啊……这就不生气了,意外地好哄呢……
“你且穿戴吧,我叫绿乔姑娘进来帮你束发。”蔺维言走出两步,忽然道,“其实你无需担心。我们会想办法让陛下不问罪于你。”
唐佑鸣像是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格外开怀:“多谢你们了。”
早在几年前他就懂了,别人是靠不住的,他能期待只有他自己。想保护的,想得到的,通通要靠他自己才能得到。吃了一次亏是他考虑不周,第二次依旧栽在同一个地方,他还不如看开些出家去。
蔺维言微微皱眉,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他没办法给出什么保证和承诺,不如不说。
☆、异动(一)
唐佑鸣依旧坐在主位,剩下三人正在因为什么时候撤回去争执。
他们滞留在草原上有一个月了,彻底截断了各部族向达穆尔可汗运送的物资,在被各部族围剿的时候端了几个部族的大本营。不过他们也快到极限了,从部族中抢的各种武器与他们标配的不同,使用起来不是很习惯。对方对他们状况的了解越来越多,派出的军队经常是他们一口吃不下,等吃下后估计会被鞑靼的其他部族包了饺子的人数。
他们的情况越来越艰难,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与达穆尔可汗比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而已。
在他们“努力”下,达穆尔可汗的军队终于染了病疫。一月过去,干粮快要耗尽,再加上宋直和咸丰城守军锲而不舍地趁他病要他命,鞑子军队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双方都在等对方坚持不下去——明明自己也濒临极限。
林翰茂三人都支持抓紧时间回到咸丰城一侧,不过区别在于曹郜章和林翰茂想要再捞最后一票,而蔺维言希望尽快回去。
三个人第一次争执的时候整齐一致地看向唐佑鸣,唐佑鸣正昏昏欲睡,察觉他们的目光,茫然抬头道:“本王不通军理,你们决定就好。”
蔺维言撇过头去,林翰茂抽抽嘴角,只有曹郜章大喇喇地道:“王爷逗末将玩呢?”
唐佑鸣打定主意不吭声,谁也没那个本事逼他开口,三个人见他真的不打算出主意,只好继续商讨。
“达穆尔可汗快被逼到绝境,背水一战也不是没有可能。”蔺维言缓声说,“之前得到消息,很多大部族共聚一处,不知道在商讨些什么。他们极有可能派出一支可以供给达穆尔可汗全军一月食物武器的队伍,若是这样,我们必须拦截。他们也知道我们必须出手,不然一切功亏一篑。这样一来,我们就很危险了。”
“若是这样,他们肯定会汇聚全部兵力埋伏。”曹郜章被蔺维言说服了,“这算阳谋,因为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