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的联络方式都交代了?”林翰茂欣喜地翻看状纸,“太好了!”
曹郜章也赞叹道:“不愧是敬王殿下!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黑宁古勒这块硬骨头。”自打夜袭过后,曹郜章变成了唐佑鸣的头号拥护者,剩下二人已经习惯了,没有搭理他。
知晓唐佑鸣为何逼供成功的蔺维言默然无语,他只希望唐佑鸣能在打仗的这段时间老实些,千万别做出类似的事情来。
“有了这东西,你们可以完善你们的计划了。”唐佑鸣摊手道,“计划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改?”
提到打仗,林翰茂便有些兴奋:“不需要更改,我们照计划夜袭鞑子的补给就好。刚好,黑宁古勒交代了更详细的地图,与我们线人报上来的相差不多,想来还是有可信性的。我们照着这个偷袭,不怕鞑子不怕!”
曹郜章和蔺维言也加入进来,围绕黑宁古勒交代的东西完善他们原本的计划。
唐佑鸣一直窝在一边不吭声,直到他们快谈完,才开口道:“我有个提议,我们偷袭的地点里,可以加上鞑子的难民营地。”
难民营地里不止有饥肠辘辘的鞑子难民,还有感染了瘟疫的病人!若是这群人冲入鞑子的营地里……单是造成的恐慌都很可怕!
蔺维言几人沉默不语,最后,曹郜章咬牙道:“就这么干!让士兵们做好防疫准备……”
唐佑鸣摇头:“不行,不能让我们的士兵上,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做得更隐蔽也更安全一些。”
曹郜章纳闷地道:“更隐蔽?”
蔺维言眯了下眼睛:“我懂了。草原上的动物有很多,不一定要我们的士兵冒这个险。”
☆、绕路(三)
鞑靼人与中原习俗不同,首领庇佑属民,属民则要为首领出战。若是首领无能,属民也可能自行离去。
正是因为这样,达穆尔可汗不得不抽了一部分军队守住后方——活不下去,迫不得已离开部族的难民实在太多了。甚至有很多小部族的建制都散了,那些首领手下除了忠心的那可儿外再无属民,更有甚者,首领本身也比难民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食物,无法得到医治,染病者与饥饿者混居,难民营地的状况可想而知,愁云惨淡不足以形容那种气氛。逃到这里不过是无路可逃,至少这里没有可将人吸干的蚊虫,比别处好一点,可也就是等死而已。
经常有不死心的人试图冲击军队的防线或是混入其他富裕的部族,部族士兵不会可怜他们,只会觉得这些人让自己有了染病的风险,下手格外狠辣。
不敢离开难民营地的人格外地麻木,把附近能逮到的活物吃了个干净,连草根都没落下。除了吃就坐在原地发呆,有帐篷可以栖身的都是难民中比较富裕的。
这样的情况下,温度不高的夜晚格外地难熬。
因此,听到疑似羊群的声音时,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被冻得出了幻觉。
牧民最熟悉的就是羊群马群,听到这个声音,很多人下意识地坐起来,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有些年轻的人拎起自己的套马杆子就要冲出去。
羊群!对于牧民来说,有了牲畜就有了一切!羊群哪里来的,为什么在这里通通都不重要!就算是从大部族的羊圈里跑出来的,他们也敢将它们生吞活剥了!
夜色中,没人注意到羊群后方跟着的敏捷黑影。
难民营地迅速地喧嚣起来,哪怕是弱不禁风的妇女和孩子都拿起手边任何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人脸色大变,羊群受惊了,它们在逃跑!
羊群速度很快,虽然不敢踩踏牧民,却也不是很久没吃饱的难民能追上的。好在套马杆子是牧民吃饭的东西,准头着实不错,胆大的跑到羊群中央,盯准肥的下手。
可是很快,其他人便听到羊群中传来了惨叫:“狼!是狼群!”
草原上的动物因为疫病的原因成批地死亡,狼群也饿了很久,如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到手的美食。虽然它们不屑吃皮薄rou少的人类,却格外地凶猛,难民营地中很快泛起一朵朵血花。
唐佑鸣站在远处的高坡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幕。蔺维言正在他身后,小声地询问李庆:“被狼咬伤的士兵怎么样了?”
“都不严重,大夫们正在给他们医治。”李庆很快道,“几大部族也没发现我们的行动。”
唐佑鸣摆手道:“他们发不发现无所谓。”他们将能找到的狼群全部赶到了难民营地外面,绵延不绝的难民营地只有向达穆尔可汗军队营地中冲这一个选择,达穆尔可汗马上就会知道难民暴动的事,他们做得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不露。
何况,他们迟早要对各大部族下手。他们离开前确实带了很多干粮,不过想要坚持到此战结束还是太勉强了,抢干粮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抢弓弩//箭矢。
“羊群……”李庆犹豫着道,“就便宜鞑子军队了?”
蔺维言视线余光扫过唐佑鸣,低声道:“怎么可能。羊群里混着病羊,特意让大夫们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