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感叹,君心难测啊。
回想着大臣们所说的话,祁诩天出了大殿,一路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溟儿会与一女子相谈甚欢,还抚乐起舞?大臣们绝不敢对他虚言,此事定然不会是编造出来的,即便有所夸张,溟儿只是与一女子在御花园内,只是如此,也够让他心头火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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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莹白的身影坐在亭中,正垂首抚着身前的弦筝,黑发随风拂过脸旁,可见到唇边的浅浅笑意,筝乐随着指尖的拨动,在园内悠然的传开,与亭中舞动的身影合到一处,远远望去,映衬着花团锦簇,真正是如画的美景,所谓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便该是眼前的这般。
途经御花园的所有人,见到其中的景象,都要驻足片刻,也毫无例外的都是这么想的,但从朝上而来,径直往御花园而去的君王,却没这样的感觉,在见到如此的景象之后,他有的只是暴戾的杀意,不论那个女子是谁,她竟让溟儿对她微笑,为她奏曲,只凭这,他便不会将她放过。
原本还驻足远观着园内的侍卫婢女,见到玄色的身影远远走来,骇人的气势让所有人收回了眼,小心的行礼见过之后,无人敢再多做停留,陛下难测的脾性让宫里的人都学会了,在陛下可能不高兴的时候,千万别在周遭多事,免得一个不好,便成了被迁怒的对象。
众人纷纷走避,离的远了,才小心的往那边偷偷瞧了,只见玄色的身影径直往御花园的凉亭内行去。
筝乐之声停歇下来,祁溟月放下了手,起身望着本该在早朝的男人突然出现,同平日一般唤了一声,“父皇。”
在他身旁,原本随着曲乐起舞的少女停下了动作,垂首见礼,没有多说话,但妩媚多姿,乖觉灵巧的模样,却与她身旁的少年十分的合称,两人并肩立在一处,怎么看,都是一双璧人。
对眼前所见,祁诩天只觉心里一沉,除了无边的怒意,还有无限的焦躁,溟儿怒气未消,连见他一面都不愿,却在他早朝之时在此与他人弄乐起舞,不管那女子是何人,他都不会轻饶了她。
他的溟儿,身边不该出现其他人。
玄色的衣袂轻摆,举起的手看似随意,但祁溟月却能从中见到无尽的杀意,就如那双鹰眸之内闪过的冷光一般。
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了少女的身前,他注视身前的男人,又唤了一声,“父皇——”这一次,语声之中多了些其他。
那是维护,他的溟儿竟要他放过她?他要他停手?!他要保护那个少女?!鹰眸敛下,敛住了眼底翻涌的杀机,祁溟月的维护让祁诩天更想在这一刻便将她毙于掌下,溟儿从未如此维护他人,从未对任何一人有所特别,今日却在他面前,要他放过这个女子?
身前少年的眼眸里,眼底的深沉如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那么注视着他,要他不可伤了那个少女,抬起的手放下,凉亭之内的石桌却在瞬间爆裂成了碎屑,祁诩天转过身,举步离去。
“太子殿下……陛下他……”小心的望着君王离去的背影,祁溟月身边的女子又是疑惑,又是恐惧,方才石桌就在她面前碎裂,险些便溅到她的脸上,早听说陛下性情难测,喜怒不定,这会儿见了,可不真是如此,她才头一回进宫,便见识到了。
“无妨,珍儿只管继续,一会儿一起午膳。”祁溟月安抚了她,目光随着玄色身影逐渐落到了远处,直到再也瞧不见了,才收了回来。
被唤作珍儿的女子点了点头,心中窃喜,虽不知陛下的脾气为何而来,但太子殿下的喜好她却已经知道,这一回来到宫里,实在大有收获,看太子对她的态度,日后会如何,实在让人心里期待的很,也欢喜的很。
踩着地上石粉碎屑,祁溟月走出了凉亭,站到园中,珍儿紧紧随在他的身旁。手中端着酒盏,祁溟月示意她继续,这回没有筝乐,有的是柔美的哼唱声,随着脚下的动作,且歌且舞,女子柔软的身姿,在歌舞之中,花草香气之间,分外的悦目。
远处望着此间的侍从婢女,或者是经过的大臣,对先前之事都已见了,不明陛下为何动怒,心里存疑,也有些不安,但见到太子与那个珍儿姑娘如此相处,又觉心里高兴,不少人已在猜测,太子妃之位,这回该有着落了。
满是艳色的花丛之间,女子的歌舞声柔情旖旎,祁溟月饮下口中的酒ye,望着舞动的人体,心思却去了远处,他方才阻止了父皇动手,结果是整个的石桌被碎成了粉末,当时父皇的心绪如何,可想而知。
望了一眼身后的石屑,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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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御花园内的事过后,这一整日祁诩天始终在御书房内接见大臣,或是批阅奏章,没有踏出御书房一步,但从御书房出来的大臣,却个个都是从冷汗涔涔,几乎是面无人色,由他们口中,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陛下今日心情不佳,甚至可说是糟糕之极,谁选在今日呈秉朝务,便自找苦吃,若是平日里循规蹈矩倒也罢了,但若是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闹怕之是小之又小的事,到了陛下口中,那便不是小事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