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的弯下腰,轻轻掬起清霄的一缕乌发,目光在对方完美无瑕的侧脸逡巡:“本座只是想知道,在他心目中,你到底是什么地位。”
说到此处,他语气陡然一寒,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昭圣子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那矮胖修士哪敢怠慢,当即又举起长鞭,一时之间,刑房内只能听见鞭子抽在人体上的声音,即便是旁观者听了,也能觉出其中的痛来。
昭烈云咬紧牙关,不肯逸出一声痛呼来,血屠望着清霄平静如初的容颜,面无表情道:“看来你对昭圣子的款待还不够,有什么手段也不必藏着掖着,都一一使出来吧。”
矮胖修士听了,急忙将长鞭扔到一边,又取下了一对碾轮似的玩意,“魔君请看,这碾轮可轻易将金丹以下修士的腕骨碾碎,必然能让圣子满意。”
血屠挑了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
听了血屠这话,那矮胖修士如获圣旨,将刑架放平,又把昭烈云的衣袖撩起,森森笑道:“圣子,请了。”
昭烈云衣袖被撩开,手腕上的九色丝绦自然也就露了出来,在看到那丝绦的那一瞬间,清霄的小指无法克制的出现了一丝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
魔君:这是本君的人,自然只有本君能动。你个炮灰敢觊觎他,绝对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矮胖修士:魔君!!!不是你命属下做出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好在清霄真君面前表现自己的嘛?!
魔君(气急败坏):作死啊你!说的这么大声让他听见了怎么办!
表白
清霄的动作虽然极小,几乎是转瞬即逝,可以血屠的敏锐,到底还是发现了,一时之间,这魔君心里万般感情复杂交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两百年来,无论他做了什么,善也好,恶也罢,都不曾对这人的心境产生影响,他近乎绝望的以为,世间再没有什么是这人这人所在乎的。
可今日,这一丝动容尽管微乎其微,可它无疑告诉血屠,怀中之人也是能够被打动的。
可是打动清霄的人,却不是他。
这个事实让血屠感到无比的难堪,我生平最重视的对手,他却半点也没把我放在心里。
他分不清其中到底是颜面扫地的怒火更多些,还是那种让心脏都隐隐作痛的失落更多些。
郁气堵塞在胸口,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血屠收紧了手臂,铁铸一般死死的将清霄困在怀中,力道大到连元婴修士的身体都感到了疼痛。
这魔君的双眸已然泛上了残酷的血色,与之相反,他的语调却变成了异样的柔和,这柔和与眸中的血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教人寒毛倒竖,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惧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就在碾轮将将要压上昭烈云手腕的瞬间,清霄终于开口了:“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又何必再牵扯上旁人。”
他万万不曾想到,那根多年前自己送给尚在幼年的昭烈云的丝绦,对方竟然至今还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几乎是将一片完完整整的痴心毫无掩饰的捧到自己面前来。
情深如许,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即便是以清霄心志之坚,也产生了一瞬间的震动。但当这丝震动平复下来以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那双比□更冷漠的眼睛落在了落在了九色丝绦上,转瞬之间,丝绦就无声无息的化为灰烬。
昭烈云心中大恸,喉头一甜,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容颜瞬间黯淡下去。
对方的意思再明白没有了,是要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一一斩断,从此之后,形同陌路。
这就像是清霄亲手在他心上戳了一把刀,正因为那是自己毫无保留、倾心恋慕的人,这伤口才格外的深,格外的疼,一旦被牵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行了,你退下吧。”血屠漫不经心的对矮胖修士挥了挥手,对方如临大赦,这魔君实在太喜怒无常,再待下去,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会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让他退下,这矮胖修士半点也不敢耽搁,当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刑房。
血屠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清霄的面容上,从远山一样的眉毛,幽深狭长的凤眼,到秀逸的鼻梁,再到淡色优美的薄唇,无论从哪里看来,这个人都是平静而冷淡的,刚才的震动似乎只是他的错觉,再也不能从清霄身上窥见分毫。
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不是错觉。他和苏映真认识了足足有两百年,一直把对方当做唯一的对手,对这人的关注超过了其他的一切事物。血屠敢说,就是上玄宗里的那些人也不见得有自己了解这人。
在九色丝绦化为灰烬的那一刻,苏映真坚固无暇的道心,终于也出现了一丝缝隙。
清霄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从上辈子至今,他都是一个理性到接近冷情的人,这种人对自己的掌控力相当之强,他几乎比血屠还要早一点发现那丝缝隙。
尽管他对昭烈云并无情爱,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