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夜寻找,所以现世极少,医冶两家视为拱璧一般,一寸万金而不易。
而北牧铸剑的材料,现下就缺了这一块凝露瑛。
临刀十五岁上下,就开始驻扎昆仑,这么多年,他也去过昆仑不少人迹罕至的地方,昆仑派中也有几个好友,却只听过凝露瑛这个名字,别说是他,连昆仑掌门都未曾见过。
他本意是陪北牧在四周寻一寻就好,找不到了,这少爷也自当打退堂鼓,他却哪里知道北牧一股执拗心情,兼之手里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一张地图,据说是到达凝露瑛矿脉的捷径,便一意孤行,越走越深,他拉不回北牧,就只能跟着他一路向昆仑腹地而去。
他二人武功虽高,终究还是人力,所以,在进入昆仑的第二十九天,他们被一场雪崩,冲到了一个悬崖半空中极小的冰台上。
被雪冲下来的时候,北牧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临刀生怕他失温,把身上御寒性能极佳的纯阳衣装系数脱下,全部裹在他身上,再把他抱在怀里,紧紧暖着,最后用裘皮大氅把两人一起裹了,缩在冰台一角。
水倒是不愁,临刀自己把冰含化了,再一点一点哺给北牧。
现在最大的问题,首先,便是北牧的伤。
北牧伤得非常重。他是在被雪卷走的时候,背部被巨冰砸了一下,内腑经脉俱都重创,临刀以纯正纯阳内功为他续命,也只能将将吊住他一条命。他现在仍在昏迷,口鼻眼底时不时就溢出一丝鲜血。
第一天是鲜红的颜色,第二天便是深红色,到今天,血已不大流得出来,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全部淤塞在俊美青年的五官之中——临刀不通医术,却也知道这绝非吉兆。
其次,便是食物了。
大批的补给早就被雪冲走,在第二天下午,临刀随身带着的那点食物,就已告罄。
他可以不吃,但是北牧不能不吃。
道士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把伤口紧贴上北牧的唇角,让滚烫黏稠的血ye,流入他的唇中。
他发过誓,一定要让北牧活下去。
他看着怀中那张青白灰败的面孔,把他又搂紧了一点。
就算是死,我也要比你先死一点才成。
这是一个极小的空中积雪冰台,因为雪崩的缘故,下方沸沸扬扬扬起大片的雪粒,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这也就是为何临刀在这冰台上待到现在的缘故。
雪埃落定,临刀仔细瞧去,终于看清下面是一个雪谷,最近的地面,距离这处冰台大概有数十丈高低,从冰台向下,是一抹极陡峭平滑的冰面,毫无落脚之处。
他手里只剩半把折断了的藏剑轻剑。
但是,必须要下去。
不然,北牧挺不住,这个冰台也挺不住。
淡漠的地看了一眼冰台接缝处隐隐现出的一痕裂缝,临刀先把北牧用大氅裹好,紧紧捆在背后,又捡起半柄短剑,拿碎布缠了,一圈一圈,把剑和手腕紧紧缠在一处,挥舞几下,确定极其牢固之后,临刀便深吸一口气,轻轻起身活动几下,一双眼睛只盯着冰台与悬崖峭壁的连接处越来越大的那道裂缝。
整个冰台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发出一种摇摇欲坠,危险的喀嚓声。
这个声音最开始很小,很轻,然后一瞬间就大了起来,从一处变成了无数处一起响起——最后变成了轰然巨响,而就在脚下冰面开始剧烈倾斜的一瞬间,临刀强提所有真气,足尖一点冰台,将冰台踏得粉碎,整个人就如同一只俯冲的巨鹰一般,飞掠而下——
冰台碎落的巨大冰块成了他最佳落脚点。
纯阳轻功,独步武林,临刀在空中还能二度提气,借空中冰块之力,盘旋下折,一瞬间已下了十几丈高,但是临刀已再无可落脚之处!
眼看着两人就要直坠谷底,临刀却丝毫不惊,他一口咬破右手手腕,左手中被布条裹紧的断剑一声闷响,已然插入冰壁,立刻带出一串火星,而他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也一把抹上冰壁,人血灼热,全流在手上,昆仑又极寒,带血的手一碰到冰壁,瞬间冻结,这一插一抹,便立刻缓了他下坠之势!
临刀右手不断在冰面上摩擦,刚一冻结立刻被下坠之势拖滑,皮rou撕扯开来,鲜血横流,便又为下一次冻结提供足够的血ye,就这样反反复复,到了离地面大概十余丈高的地方,终于止住了下滑。
靠着一把断剑,一只手,临刀极其危险的在冰封峭壁上稳住了身影,而他头顶,与剑痕一道宛然而下的,还有一道鲜红血印。
他右手撕骨见rou,血rou模糊,他却并不在意,只是皱起了眉。
其实到这里,和刚才在冰台上相比,更加危险。
这个高度不高不低,若是向下跳,必然要出人命,就算是身后没有北牧,他功力十分,都不能全身而退,四周也没有什么好借力的地方,而他清楚地看到插在冰壁里的断剑上已然有了欲崩的裂缝,他就算想在这里再挂一会儿,怕也不能行了。
临刀皱起一双眉毛,四下看着,心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