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子晴的声音恭敬而不容拒绝。自从她成为女皇身边的主事宫女之后,她的气势已经今非昔比。
“里面两人都是哀家的孩子……”话说至此,也不知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长子就要不久于人世,而突然心生出一点作为母亲的怜爱之心,她竟然渐渐哽咽,泪也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娘恕罪,陛下有令,谁也不能进。”回答她的,仍旧是无情的否定。
“皇姐……”齐景和屏息凝神地听了好一阵屋外的对话,终于听到屋外的声响渐渐小了,才犹犹豫豫地询问道:“不如让母后进来见你一眼……虽然你们不和已久,但毕竟……”话未说完,但他看到齐安宁紧紧皱起的眉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声音越来越弱了。
“不必了,朕不想见她……”齐安宁才说一句,就要喘息一阵,继而说道:“她若是想要见朕,就等朕死了之后再来见吧!”
“皇姐!你不要这样说……”虽然齐安宁的身体确实是难再有好转,但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死字来,齐景和没由来的心头一慌,慌忙制止道。
“傻孩子……”齐安宁笑骂道,却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朕叫你留下来,是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皇姐……”齐景和哽咽地更握紧了齐安宁的手。
“朕……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别打断朕……”齐安宁闭了闭双眼,好像有些疲惫的模样,“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朕大概已经快要不行了……”感觉到齐景和又要出声反驳,齐安宁左手动了动,眼睛注视着齐景和,继续说道:“朕……朕死后……你一定不要让外人触碰朕,一切事宜……由子晴和初雨亲手完成……朕的后事,一切从简,不要大张旗鼓……你即位之后立刻着手封棺入葬,不要……不要停留……”
“皇姐!这怎么能行呢?”皇帝驾崩之后的葬礼,本就应该有着诸多规则,更何况他这样一位明君,怎么能这样草草入葬?
“你放心……朕早有手谕……便是后世也不会将你说成一个草葬先皇的坏人……”齐安宁想笑着给予他一些安抚,却发现自己只能牵了牵嘴角,他放弃道:“朕要告诉你,一个……皇家秘辛……”
“二十多年前……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妃有孕在身……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他目光不再看向齐景和,而是正过头去,直直地注视着床帐的顶端,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先皇酷爱求仙问道……有一日……他自己测算到……如果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厄运……母后从亲信处得知……一直心怀惴惴……谁料诞下的……正是一个男婴……”
话说到这,齐景和目瞪口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直直地看着卧病在床的齐安宁好半天,也不能接受这一个事实。
“当时先帝身边早已有了侧室……并且也有了身孕……如果此时被先皇知道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不仅这个孩子保不住……她的太子妃地位也不见得能守住……然而若是生下孩子便夭折……也是徒增晦气……”齐安宁眨了眨眼睛,喘息了好一会儿,“于是……她联合自己的亲信……谎称这孩子刚出生便害了大病……不便见人……然而却告知先皇……这是个女婴……从此……这个孩子……”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停顿越来越长,气息越来越乱。
“皇姐!皇……皇兄!”齐景和早已泪流满面,哭着哀求道:“皇兄!你别说了!我懂了!我都懂了!我会听你的!你好好休息,我什么都听你的!”
“傻瓜……”齐安宁轻阖双眼,到了生命的尽头,竟然听到了一句“皇兄”的称谓,他竟觉得有些好笑,他叹息般说道:“人……各有命……有什么好哭的呢……”他的脸色好像红润了一些,但是他的双手依旧冰冷,人也越来越疲惫,好像是快要睡去一般。
齐景和见状,向门外大喊:“子晴初雨!快快进来!”转头又轻声语无lun次地低吼道:“皇姐……皇姐!你别睡过去!姐夫已经在路上了!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姐夫吗?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坚持住啊!”
听到这句,齐安宁好像又有些清醒,但他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了,轻声叹道:“东来……要回来了吗?”
“对!对!”齐景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齐安宁的手连连说道:“姐夫马上就要回来了!姐姐你不要!不要睡过去啊!”
“我……我可能……等不到他了……”他的话音越来越低,仿佛只是在呼气:“我的东来……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话音未落,一行清泪从他闭着的眼中顺着眼角流下,被齐景和握住的手,已经没了一丝力气。子晴初雨在方才齐景和的呼喊中早已冲了进来,此时寝殿之中的哭声顿时此起彼伏,然而齐安宁却已经静静地永远地睡了过去。
德馨之后,女皇登基,改国号为凤仪。
凤仪皇帝在位四年余,终身为国为民,在位时间虽然不长,但为大云朝摒除了许多冗杂不堪的废策,提出了许多利国利民之政策,为大云朝往后的盛世,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