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嵘几眼,不再动任何声色,却回绝了司徒夫人的话;“不了,我还有事,改日在说。”
“啊……”司徒夫人干笑,扯了下嘴角,像是尴尬着一般,道:“那下次再说吧。”
梁夫人修得细长的眉毛动了下,点头,从喉咙里发音:“嗯。”
司徒嵘寒着眼。
梁夫人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晓珏刚醒,在市医院,想好愿意帮忙的话,明天上午我会在那等你们。”
这句话是对司徒夫人说的。
司徒嵘脸色更烂了下来。
——
梁夫人,梁老爷子家的人。
司徒嵘还是记得的,七年前自家老妈兴起跟团去了白冬山旅游,大雪纷飞,遭了不测,雪崩,山路崎岖,差点丧命于此。
母亲是偷偷跑去旅游的,独身一人,何况也没什么朋友,寒冬腊月,被困雪山,跌下滑坡,摔了跟头,扭了腿脚,出血不止。
团里的人忙得一趟糊涂,又自顾自的保命,哪里有得闲心分散来照顾她。
以为活不出雪山了,寒冰刺骨。
绝望关头,是梁夫人的出现,给了司徒夫人希望。
换成简单通俗的话来说:是了,梁夫人是司徒夫人的救命恩人。
而如今,救命恩人的女儿有了困难。
该不该奋不顾身的去帮助解决?
晚饭是司徒夫人亲手下厨煮的,香味四溢,父亲司徒意林回来时不免啧啧一叹:“你小心面子比我还大啊,你妈这么久亲手下厨一次还是因为你要回来吃饭?”
司徒嵘囫囵吞枣着白米饭:“……”
——
司徒嵘离家出门个把年月,家里发生的大事小事他其实并不太清楚。
晚饭后司徒意林去了书房,手上还有文件没赶完。
司徒嵘蜷在客厅沙发里,刚洗过澡,换了身许久没穿的睡袍,电视机声音开得不大不小,正在播报本地新闻。
司徒嵘食指拇指并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平薄手机,屏幕黑了又亮。
——都是刘露那丫头发来的消息:一句话不好好说清楚,非得分三两行来说。
司徒嵘等着刘露自动打完所有想说的话再想想要不要回她信息。
司徒夫人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司徒嵘身边的空位上,沙发往身边塌陷了一小块,司徒嵘动了下眼,直直看着母亲大人拿过茶几上的牙签筒,旋开上头的盖子,上下摇晃来回,牙签碰撞发出咔咔声,两根细长的牙签掉了出来,落入水果盘里。
司徒夫人甚是满意,把水果盘推到司徒嵘面前,保养良好的脸上如初一抹笑:“你大姨乡下自己种的木瓜,甜着呢,吃一块。”
司徒嵘抿了抿嘴角。
垂眼,透明果盘里盛着切得整整齐齐的橙红色果rou片。
司徒嵘眼眸闪动,伸手过去捏了牙签起来,插起一片,指骨分明的白皙长手,放入嘴里,小口咀嚼。
“认识梁家小女儿梁晓珏吧?”司徒夫人也吃了一小块,囔囔着问司徒嵘。
司徒嵘,果断;“不认识。”
司徒夫人:“……”
——
其实是气司徒夫人才这么说的。
对于梁家的人,司徒嵘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梁晓玥,梁晓珏,顾修远……
也都是因为乔桑尼认识的。
当年乔家还未没落,乔家和梁家走得近,那会儿,还这儿那儿听说:乔桑尼和梁家二小姐梁晓珏是一对呢!
怎么会不认识梁晓珏?
——
司徒夫人很有耐心,既然儿子说不认识,那她就重头到尾事情发展前因后果,同着司徒嵘娓娓道来。
梁二小姐梁晓珏出了车祸,原因也不太明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梁二小姐未婚先孕,出车祸胎儿时已九个多月,没保住,死了,梁二小姐撞坏了脑子,失了近三年内的所有记忆,包括孩子他爹,甚至忘了自己怀过身孕。
只是当梁夫人一心想摘掉女儿手指上的素戒,未果,女儿清醒过来,撞了正着,晃着无名指上的素戒,追问梁夫人:她嫁人了?她有男朋友了?
梁夫人那会,脸色青紫,坚决否认,梁晓珏不信,毕竟是警校的学生,敏感,多疑,再连续三两次撞见母亲在自己熟睡时试图摘掉素戒的举动后,梁晓珏一而再再而三追问,梁夫人才委婉:“是的,你有个未婚夫。”
“谁?”
“你司徒阿姨家的大儿子,司徒嵘。”
——
司徒夫人说到这儿,司徒嵘脸色已经黑了。
司徒嵘不懂,为什么梁夫人不把梁晓珏真正男朋友供出来?
还非得拖上他这个挡箭牌?
司徒夫人叹气,何尝看不出儿子眼里的疑问,只是想到那个原因,司徒夫人又是惋惜一阵,摇头:“晓珏她不懂事,男朋友是上大学交的,梁家你也知道,大户人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