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出事儿了。”从酒楼里出来不久,便有刘慧带出来的家奴匆匆而来,使女上得前去拦住,不一会儿面带忧色地回来禀告,“娘子,咱们的马儿冲撞了公主,传诸位娘子前去回话呢。”
众人一惊:“怎会冲撞了?”又有人问:“哪位公主?”、“可有伤了人?”等等。
郑媞有些担心,道:“那咱们快些过去吧。”她的胭脂性烈,虽然是只小马驹,却容不得旁人碰一下的,气性儿比人还大,她可是喜欢极了的。
女郎们皆是点头,七娘说:“别急,不会有事儿的。”脚下不停,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回去,唯有刘慧与刘四娘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这一群人虽然都是女郎,但是主人加上仆从、护卫也有浩浩荡荡二十余,且大兴朝的女人地位并不卑下,是以就算只是一群尚且年幼的小娘,乍一看去也颇有气势。曲江池离得通易坊极近,出了坊门不过一盏茶有余的时间便到了。她们停马的地方此时已经是剑拔弩张的两方对峙,三名神色骄矜的少女跨坐于马上,周围围着三十余护卫,正是以真定公主为首的三位公主,己方留下的仆从有两个已然鼻青脸肿,且还有一个被公主的护卫五花大绑了起来。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呐,实在可气!
尤其是当七娘认出那名被五花大绑的仆人乃是她阳石公主府的宦官黄一时,就更是怒火上涌。
“不知家下仆怎么惹到三位公主了,还望赐教。”虽说公主位尊,但是七娘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上前怒声质问。
真定公主原本还等着她们认罪来的呢,结果等到的却是这样不客气的质问,当下那横行霸道惯了的脾性就显现了出来了,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众女郎,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头郑媞发现自己的胭脂不见了,不免着急,问询了左右,都说是被惊到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又说郑媞的马奴已经去寻了,让不要担心,可是郑媞如何能不担心?火气也就大了起来,“我也不知我的胭脂马是如何惹得公主不快了,连一只畜生都不肯放过!”
真定公主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微微一凝滞,觉着有些眼熟,只是却记不起来了,但是她这会儿才不想费劲儿去想呢,只知道跟七娘、刘慧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自然也包括了阿娘一直交代不能惹,最好是能够交好的邵四娘子。
“你们待要如何?竟先不知请罪,反来质问与我?简直无法无天了!”
真定公主生母得宠,自己又十分得皇帝宠爱,胞兄还是个有作为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将那ru臭未干的太子给拉下马来,近年来皇后又不太理事了,六宫事都是王贵妃协理……以上种种加起来,造成了她骄横的性格,哪里能听得下一句违拗之语?郑媞与七娘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十一娘道:“公主此言差矣,七娘与十娘方才明明就像公主求教了,不过公主意图混过去罢了,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不,反面的回答也没有。”
若是此时站在跟前的是她宫里的宦官奴婢们,亦或是其他的任何人,不论是百姓亦或是庶族高官家的小娘子们,真定公主都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拿人,奈何眼前的几个人都动不得,实在憋气,但是吵又吵不过。以势压人?呵呵,人家根本不惧她的势。
长沙公主与万泉公主默默相视一眼,方才她们已经劝和过了,但是已经被训斥了一通了,此时再不敢搀和其中了,此时只好目光放空,当没看见,只不过有人却不想放过她们,只听真定公主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长沙公主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有些抖:“说,说什么……”万泉公主倒是剽悍一些,直接回嘴道:“十四娘你自己制不住这群人,来寻我跟十五娘的晦气做什么?”三位公主的序齿正是十四、十五、十六。
这话儿说得有理,只是却是揭了真定公主的短了。这万泉公主看年纪与郑媞差不多少,生母不显,也不见得多受宠,却能这样毫不畏惧地顶回去,倒也有两分气性,奈何这时候气性不顶用,真定公主直接一鞭子挥了过去……
三月底的天气,不算热,但是也绝对是不冷了,厚重的冬衣早早地就换成了轻便的罩衣,就那么被抽一下,能将人给疼死过去,万泉公主也是机灵,往后一仰躲了过去,却是差点儿就跌下马去。要说万泉公主的脾气也不好,也不顾及这是大庭广众,竟然一夹马肚子就要冲过去和人拼命,真定公主一鞭子没抽到,倒也是松了口气,她方才一挥出去就后悔了,若是打实了,禁足、抄书等等必然是躲不掉的。还好还好……
只是万泉公主这拼命似的架势也实在是吓到了她,一下子被震住了,竟然要驾马逃跑,只是万泉公主却是紧紧吃在后头,像是不捉到她就死不罢休似的,场面一团混乱,长沙公主急得不行,一面软绵绵地喊着“你们别打,别这样!”一边也要驾马追上去,只是却被邵四娘、郑媞等人的声音给拦住了。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比起那两位来,长沙公主的脾气很不错了,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点儿,又道,“我还要去追两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