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琇蕊倒不担心这个,大伯母连亲生母亲都不要了,更何况那府中的其他人,那些人是绝不可能从她身上讨得了好处的。
“县主!”两人又闲话了一阵,永宁县主身边的丫头芳怡捧着个大礼盒走了进来,朝永宁县主恭恭敬敬地福了福。
“给她吧!”永宁县主向柳琇蕊坐着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芳怡将礼盒递过去。
“这是何物?”佩珠接过礼盒小心地捧着,柳琇蕊瞄了一眼后便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我府里库房塞不进去了,随便挑了些不要的拿过来给你的!”永宁县主大咧咧地道。
柳琇蕊被她堵得胸口一窒,恨恨地刮了她一眼,啐道,“没安好心的坏家伙,不要的东西才往我这里塞!”
“你这乡下野丫头懂什么!本县主手中最差的东西都抵得过你手上最珍贵的!”永宁县主得意地仰着头,存心气她。
柳琇蕊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发呆,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永宁县主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挪到柳琇蕊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渐渐显怀的肚子,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生子妙方啊?怎的成亲没多久便怀上了?”
柳琇蕊毫不客气一掌将她摸着自己肚子的手拍开,“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生子妙方,好端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永宁县主敢怒不敢言地摸摸被拍得红通通的手背,恨恨地瞪着她道,“不过这么一问,凶巴巴的做什么呢!”
她成亲虽比柳琇蕊晚了大半年,可至今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夫君简浩虽安慰她道子女缘份要看天意,急也急不来,可简浩的亲祖母简老夫人却开始催促了。加上文馨长公主也是成婚好几年了才有的她,之后便一直不曾再怀过身孕,她也担心自己万一子女缘浅……
她烦恼地踢掉绣鞋,双手抱膝坐在榻上,闷闷地道,“怎的嫁了人比不嫁人烦的事还要多,没嫁之前外祖母她们天天望着我唉声叹气,那模样就像我嫁不出去一般。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人,偏又要烦这个烦那个,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怎的都催我呢!”说到后面,她便有几分忿忿不平了。
柳琇蕊挠挠头,倒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如今的永宁县主,正在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那种焦躁却又束手无策的感觉,她实在是感受太深了!
永宁县主也不继续纠结此事,片刻又笑得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身边道,“那姓纪的在外头沾花惹草了?否则怎的会有女子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可需要本县主出马替你教训教训他?”
柳琇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是巴不得我没好日子过是吧?他若真敢在外头乱来,不用你,我自己便能教训他了!你要有那个空闲,倒不如盯紧些简大人,别到时家里多了这个姨娘、那个通房的。”
“他敢?!”永宁县主瞪大双眼,恶狠狠地道,“他若敢招惹别的女子,我定要叫他好看!”
柳琇蕊‘噗嗤’一下便笑出声来,娶了这么个刁蛮县主,简大人日子想来也不好过啊!
两人胡天海地地乱扯一通,却不知时间飞快,直到芳怡轻声提醒,两人才发觉天色已不早了。
“认识你这般久,还是今日的你瞧着比较顺眼些,不过想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功劳,若单是你……哼,我走了!”永宁县主起身拍拍衣裳,也不用柳琇蕊招呼,直接了当地带着芳怡出了门。
柳琇蕊也不以为忤,懒洋洋地靠在榻上,蓝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夫人,县主送的是枝婴孩手臂粗的人参,瞧着比京城和燕州送来的那两枝还有些年份了!”
柳琇蕊一怔,片刻才嘟囔道,“果真是财大气粗的县主娘娘,这些还都是不要的!”
蓝嬷嬷好笑地摇摇头,“老奴觉着县主倒是个口硬心软的,若是顺道过来,又怎的还带了这般贵重的礼?说是说府里不要的,可这么有年份的人参,哪家不是珍着藏着以防将来保命要用呢!”
柳琇蕊双唇蠕动,似是嘀咕着什么,蓝嬷嬷一时倒也听不清楚,但也不细问,笑笑地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自家夫人与永宁县主之间的事,她从佩珠口中也知道不少,这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每回遇上必定有一番争吵,可在夫人有孕时,永宁县主送上这保命的人参,这份情谊,倒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孙纪氏自被永宁县主兜头兜脑地刺了一顿,深感颜面尽失,尤其还是在侄儿媳妇柳琇蕊面前,更感难堪。她活至如今这把年纪,从来便是人人捧着让着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只恨不得立即便归家去,哪还有心情再掺和白紫棋那点事。
纪淮意外她坚决要走,待细细问了柳琇蕊后方知永宁县主搞的那一出,他微微叹口气,虽说永宁县主说出的话是有些锥心了,可若是能打消姑母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好的。
孙纪氏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柳琇蕊虽亦有几分意外,但心中亦暗暗松了口气。虽说这位姑母倒不是什么坏心眼之人,可是三头两日被人当枪使,从而给自己添堵,她便是再好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