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寻着什么。“泾州离长安不过几十里,我猜肯定有夫人小姐去过白匚楼,见过这妆粉的实物。敢问各位夫人小姐,如有见识过的,可否出来作个证?”
美椋斋的掌柜嗤笑道:“料你也没甚证据,口说无凭信口雌黄,单凭几句话,何人会信你个外来人士。我看你就是眼热......”
“我来!”
那老妇半句话未说完,一道女声传来。旁观者纷纷让路,只见一位装束讲究的官家小姐笑yinyin地摆手。
人群中有人识得这小姐身份的,忙向旁人传道:“是李士大夫家的三小姐。”
吴尽夏不知李士大夫是何人,但笃定这三小姐是她的救命菩萨。
“白匚楼,我是去过的。这款妆粉我也买过,确实如这位姐姐所言,与这铅粉块子天差地别。我初来泾州三月,手上这款妆粉还有剩余,今日正好带着过来比对,却不想遇上了冒牌货,真是扫兴!不过,你们可以过来瞧瞧,真正的巧笑紫花粉长什么样子。”
说完,旁边的婢子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相似的紫色瓷盒,正是白匚楼售卖的那款。围观人群挤上来,只见那瓷盒之中薄薄一层,却是泛着晶莹的光,手指轻沾一些抹在手背之上甚感润滑细致。
李士大夫一家从长安城搬至泾州三月有余,所说之话自然不会做假。众人又见着实物,更信了李家三小姐那一番说辞。于是风评互转,百张嘴开始骂起了黑心老妇。
老妇自然不肯认输,连忙梗着脖子反驳:“你们,我看你们就是一伙儿的,在这唱双簧演戏欺负我老婆子。各位客官可别听他们的,咱们谁也没去过白匚楼,万不可被她们糊弄。”
人一说谎,便漏洞百出。
吴尽夏捕捉到老妇话里的漏洞,一步一步走至跟前慢慢说道:“掌柜的,您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与白匚楼楼主交好,怎么现在却又说自己没去过呢?您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老妇见大势已去,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往铺子外挪,看样子是想一跑了知。唐琮却早就盯紧,长身玉立于门框前,正巧将老妇捉个现行。
“按本朝律法疏议,有弄虚作假霍乱商市者,杖九十。令人病者,徒一年,以故致死者绞。望泾州商贾以此为戒,勤慎肃恭安分守己,如发现蝇营狗苟者,必当严惩不贷。”
法令既行,纪律自至,则无不治之国,无不化之民。唐琮站在人群之中,举着属于自己身份的那块亲王令,站在芸芸众生之中法度明纪纲正。
吴尽夏抬眸望去,却不期然地跌入唐琮那一双如墨染般漆黑的眼底。他遥遥说了一句无声的“相信我”,在朝向众生的威严中,为她保留了几分清风霁月般的安抚。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头未受控制,狠狠地跳了跳。
她忽然觉得,是时候该重新忖度一番被她刻意忽视的那份情感。
二人温情遥望的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自是了然。“原来传闻王爷心仪与你,并不是空xue来风。”李家三小姐站在吴尽夏身侧,识趣道。
吴尽夏怔了怔。“你识得我?”
李家三小姐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开怀笑道:“也就泾州这些土鳖子有眼不识泰山,吴楼主这么有名,应是妇孺皆知才对呀。”
吴尽夏一头雾水,按理说她一直以男子身份自居,如今换回女装阖应不易被人识出才对。这李家三小姐究竟是何人?竟然一眼就看破?
三小姐见吴尽夏未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否认,当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惊讶我怎么知道你身份的?告诉你,我也是瞎蒙的。其实也不难猜,如今这世道若不是关乎自己的事,怎么如此上心揭穿不义之举。唉,总之像我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太少了,不然哪会让恶人当道欺凌霸小。”
“姑娘真是善人心肠,吴某感激不尽。方才听闻您的妆粉要用完了,为了表达谢意,这几日我会重新做些,届时会送至您的府上。”吴尽夏自来知恩图报,又对眼前的姑娘十分欣赏,便开口谢道。
李三小姐连忙摆手。“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楼主,如果今日无人站在这里为你作证,你该如何自证自己清白?”
“自然有本王在。”唐琮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见二人有说有笑对他熟视无睹,这才开口说话。
吴尽夏睥睨,顺着李三小姐的问话答:“姑娘用完这盒粉便知晓我的秘密证据了。到时姑娘如有时间,愿请姑娘到白匚楼一聚。”
“好说好说。”李三小姐在两人脸上扫了几眼,见一个满脸醋意,另一个却面色如常,当即心道知晓了不得了的秘密。“过犹不及,事缓则圆。小女将这句话送与你们二人,愿你们得己所愿终其念。王爷万安,楼主辛苦,小女先告辞了。”
李三小姐走得快,落下一句忠告与祝愿,却尽了一个旁观者的责任。
夕阳下沉,催的行人匆匆归家。马蹄踢踏声似是一道好听的旋乐,伴随着马车轻晃,引来车内二人深深浅浅的话语声。
吴尽夏仍旧沉浸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