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行定罪。”
“怎么会?是薛堂主派他与我一路同行的!”沈遥道。
玄三和冥一、冥五对视了一下,皱眉道,“可这缉拿令就是薛堂主签发的。”
“玄七,你快和他们解释,”沈遥拉了拉玄七的胳膊,“薛堂主是不是还让你盯着我的行动来着?”
玄七身体明显一僵,沉默了片刻,道,“玄七愿回影堂领罪。”
“……!”沈遥松开他的胳膊,慢慢站起来,脑中一时有些混乱,照玄七的说法,难道真的不是薛堂主派他来的,那么他为何要跟着自己——
“这‘废弃的影卫’呢,一般就是受了重伤或者犯了大错,已经不能再派去执行任务的影卫,有时候就当作死士最后利用一回,或者就是给药堂用来试药。”
“如果试的都是些毒性强烈的药,可能……死得快点。”
丹木达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沈公子下山,玄七擅自随行,请公子责罚。”
自己在山下第一次遇袭的时候,玄七赶来相救,自己当时问他是不是薛堂主派来的,他眸中露出了诧异,自己就以为是猜中了,而他确实没有亲口承认。
在吴家村地下找到陆庄主时,玄七一开始也是非常惊诧,如果不单单是因为找到了庄主,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庄主失踪一事呢?
自己同意他随行后,他眼中绽放的光华;乐仙楼里,他为自己燃起又压下的杀气;鸾青镇客栈同床夜谈,他拘谨又关切的样子;吊桥上的舍命相救;吴家村地下机关脱险后,他紧张又强势的表情……一路种种,在沈遥眼前如走马灯般转过。
如果这一路随行,不是为了执行任务,只是想要陪着自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敢于不惜代价、以死相陪,却不愿想着办法活下来,真正和自己在一起?
沈遥才发现,他并没有真正了解玄七的内心,他和玄七处在不同的世界,也许本就不能完全明白彼此的想法,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至少他知道那人是宁愿重刑加身,也想陪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的,管那是感激也好、感情也好,沈遥只知道自己就像被下了咒中了蛊,情不知所起,求之不得,愈陷愈深——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沈遥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玄七,只觉肺腑隐隐作痛,他伸手摸进袖笼,正欲从中抽出一张纸来,忽然眼前一黑,他本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玄七身上,一时反应不及,只觉额角一阵剧痛,紧接着“哐当”一声,一个木枕掉在了他的脚下。
“!!!”在场的人均是一惊。
沈遥伸手抹了下额角,指尖粘上了血迹,回头一看,罪魁祸首正坐在床边,伸手指着玄三道,“本庄主要让七七当我的贴身影卫,你们谁都不许带走他!”
“……”玄三觉得头脑发懵。
“咳,”沈遥一手捂着额头,压住火气,清了清嗓子道,“你听到了吧,庄主现在的命令是让玄七当他的贴身影卫,并未同意你们给他上刑,如果这一路回去,玄七伤势加重,日后庄主清醒过来,发现影堂违逆了他的意思,你们恐怕是要连薛堂主也一起害了。”
“大家也可听我一言,”韩忆音这时在一边说道,“陆庄主中的药毒主要是破坏人的思考防备能力,让人凡事如孩童般肆意而为,所以与其说庄主是失了心智,不如说他是对自己的喜恶本能失去了克制,所以,作为大夫,我觉得现在还是顺着庄主的意思比较好。”
玄三思量了片刻,对冥一道,“撤了玄七身上的刑针,一切待庄主清醒后再定夺吧。”
“是。”
藏名山庄影堂后面有一片竹林。
清风扫过,翠竹摇曳,发出沙沙的鸣响。
曲径幽深,峰回路转,沈遥大步流星的穿过竹林,来到了一处隐秘的草庐外。
两日前,众人回到山庄,影堂堂主薛封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一是派了数名影卫即刻前往吴家村打探,二是秘密安排庄主在影堂竹林后面的草庐住下。
因为陆藏名嚷嚷着不让玄七离开,薛封于是将玄七和玄三、冥一和冥五分编成两组,轮番守护庄主。
韩忆音则也在影堂悄悄住下,按时为庄主施针用药。
沈遥走到草庐门口,脚步顿了顿,忽然伸手一扬,一个圆圆的东西便向一旁树上飞去。
藏身在树杈上的玄三抬手一接,手中便多了一颗洗得干干净净、长得水淋淋的大桃子。
沈遥抬手随便挥了挥,敲起了草庐的木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玄三远在一旁,似乎都能看到沈遥咧到耳边的嘴角,他掂了掂手里的桃子,轻声啐道,“小恩小惠”,说归说,下一刻便大口咬上桃子,一时间果rou香味沾满齿颊。
玄七把沈遥迎进屋,这是两人回庄以后第一次在草庐见面。
沈遥特地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天青色束腰长袍,头发半披半绾,发髻簪得整整齐齐,还特地挑了两丝碎发垂在额边。
玄七还是一身挺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