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对方的声音如流水般缓缓躺来,“方遥?是方遥吧?”
方遥笑,“那不然还是谁?你…”
“我下礼拜结婚,希望你能来。”
方遥脑子短暂的空白,还没从回忆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居然都要结婚了。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除了惊讶外更多的便是惊喜,没想到那个当年她最担心的秘密爆炸中心,就要结婚了,“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新娘是哪里人?”
“你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他发出愉悦的笑声,然后声音沉沉的说,“你和程易轲遇到了吧?”
方遥轻声嗯了一声,他微微疑惑,“就嗯?你不准备告诉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吗?”
“发展?没有发展,就是那样,师兄师妹。”,方遥躺在枕头上,摸着怀里的玩偶。
“我们这样的师兄师妹吗?”,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并不相信。
方遥临界在崩溃的边缘,“你别问我了好不好,我实在是…”,她把玩偶扔到一边,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半天,她说道,“就这样吧,我也没劲折腾了,你在哪结婚,我一定到。”
“具体时间地点下周一我亲自送到你单位,对了,师兄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后悔,人啊,做任何事情,再糟糕的也好,只要事后不后悔,怎么作都是有道理的。”
然后,陈逸飞突然笑了,接着说,“不过,我没你和程易轲能作,所以,退出。”
方遥听的没头没尾的,和他客套几句就挂了,过了好久也没睡着。
那句,千万别后悔,就像个流浪猫一样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她也很想和自己和解,她不是没有这么想过,这么做过。
只是一旦与自己和解之后,一旦将程易轲这个名字从方遥的生命中如同橡皮擦一样抹去后。
那种噬骨的痛便会重新席卷而来,甚至,比程易轲不爱她,还要痛。
☆、24
周一,上班时间。
方遥在办公室里等陈逸飞的到来,她太好奇这位师兄的新娘是何方神圣了。
毕竟当年陈逸飞的劲头也非常的足,压根不低于程易轲。
还记得大二的校篮球联赛,那时方遥带着期盼的心情去到篮球场,她私心一认直为程易轲会参加,没想到程易轲穿着短袖短裤,露着白花花的大胳膊大腿,居然安之泰然的坐在一边喝汽水。
上场的是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陈逸飞同学,场子还没热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戴着耳机在一边做着,不吭声,就跟奥运会上游泳比赛开始前,孙杨上场的情景一模一样。
舍友在身后哇哇乱叫,一排播音的的美女拉着“新传必胜”的横幅,还有前排的几个小女生拿着小拍手,一直发出热烈又轰动的声音,方遥受不了这样的阵仗,她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慌张,方遥回头不安的说,“我还是先走…”
她舍友愤怒的按住她的肩膀,“阿遥!你能不能有始有终一点!”
方遥想哭的心都有了,内心os咆哮着:我根本没想来看他的啊,明明是你们太激动!
只见场内人人面露红光,眼中兴奋雀跃,唯有方遥一人冷漠着脸望着人chao人海,身前身后的那场面简直可以用一句话总结,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虽然方遥是新传的人,但是整场球她的目光全部锁定在一个播音的男生身上,那男生长得简直了,得是上辈子积多少德,这辈子才能长这样啊。其实她的私心还是希望播音的那个男生多进几次球,应了那句话,美好的rou体,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能为了惩罚方遥对自己学院的背叛,一个飞来横球正正好砸到她的头,她感觉球场里的所有人都叠影重重,整个球场的人都安静了,往她这里看,前排的女生的小拍手吓的掉在地上,舍友在背后猛晃她的头,“阿遥,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啊喂!”
然后不知道是谁,双手捧着她的脸,像摇汽水瓶子一样,左右一晃,频繁多次,方遥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视觉,她定睛再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陈逸飞。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方遥看到陈逸飞总是会有一种“我是不是做梦的幻觉”,时不时习惯性的左右晃晃脑袋,那天的记忆成了她生命中的一个最难以抹去的黑色斑点。
而记忆中,那个刻薄的人,由始至终,都露着他那白花花的胳膊大腿,边晒太阳,边躺在草地上听他的mp3,哪怕方遥差点被砸的六亲不认了,程易轲也没抬头看一眼,哪怕是看好戏那样的看,都没有。
“怎么?还想被我的球砸一顿?”,陈逸飞笑着推开了玻璃门。
方遥从记忆里打了个冷颤,然后慌忙笑笑,“你还真准时。”
“那可不。”,陈逸飞倒是很自觉,自动坐在她对面的黑色转椅上,“你们楼下的保安可真够事的,我连说了三遍我是来找你们单位的方遥,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