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下计议未定,两个北斗大阵的九十八名道人已左右合围,剑光交织,真
是一只苍蝇也难钻过。长须道人叫道:「快亮兵刃罢!全真教不伤赤手空拳之人。」
部靖心想:「这北斗大阵自然难破,但说要能伤我,却也未必。此阵人数众
多,威力虽大,但各人功力高低参差,必有破绽,且瞧一瞧他们的阵法再说。」
突然间滴溜溜一个转身,奔向西北方位,使出降龙十八掌中一招「潜龙勿用」
手掌一伸一缩,猛地斜推出去。它名年轻道人剑交左手,各自相联,齐出右掌,
以它人之力挡了他这一招。郭靖这路掌法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前推之力固然
极强,更厉害的还在后着的那一缩。它名道人奋力挡住了他那猛力一推,不料立
时便有一股大力向前牵引,七人立足不定,身不由主的一齐俯地摔倒,虽然立时
跃起,但个个尘土满脸,无不大是羞愧。
长须道人见他出手厉害,一招之间就将七名师侄摔倒,不由得心惊无已,长
啸一声,带动十四个北斗阵,重重叠叠的联在一起,料想献人纵然掌力再强十倍,
也决难双手推动九十八人。
郭靖想起当日君山大战,与黄蓉力战丐帮,对手武功虽均不强,但一经联手,
却是难以抵敌,当下不敢与众道强攻硬战,只展开轻身功夫,在阵中钻来窜去,
找寻空隙。
他东奔西跃,引动阵法生变,只一盏茶时分,已知单凭一己之力,要破此阵
实是难上加难。一来他不愿下重手伤人,二来阵法严谨无比,竟似没半点破绽;
三来他心思迟钝,阵法变幻却快,纵有破绽,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溶溶月色之
下,但见剑光似水,人影如潮,此来彼去,更无已时。
再斗片刻,眼见阵势渐渐收紧,从空隙之间奔行闪避越来越是不易,寻思:
「我不如闯出阵去,迳入重阳宫去拜见马道长、丘道长?」
抬头四望,只见西边山侧有二三十幢房舍,有几座构筑宏伟,料想重阳宫必
在其间,当下向东疾趋,几下纵跃,已折向西行。
众道见他身法突然加快,一条灰影在阵中有如星驰电闪,几乎看不清他的所
在,不禁头晕目眩,攻势登时呆滞。长须道人叫道:「大家小心了,莫要中了滢
贼的诡计。」
郭靖大怒,心想:「说来说去,总是叫我滢贼。这名声传到江湖之上,我今
后如何做人?」
又想:「这阵法由他主持,只要打倒此人,就可设法破阵。」
双掌一分,直向那长须道人奔去。那知这阵法的奥妙之一,就是引敌攻击主
帅,各小阵乘机东包西抄、南围北击,敌人便是落入了陷阱。郭靖只奔出七八步,
立感情势不妙,身后压力骤增,两侧也是翻翻滚滚的攻了上来。他待要转向右侧,
正面两个小阵十四柄长剑同时刺到。这十四剑方位时刻拿捏得无不恰到好处,竟
教他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郭靖身后险境,心下并不畏惧,却是怒气渐盛,心想:「你们纵然误认我是
甚幺妖人滢贼,出家人慈悲为怀,怎幺招招下的都是杀手?难到非要了我的性命
不可?又说甚幺全真教不伤赤手空拳之人?」
忽地斜身窜跃,右脚飞出,左手前探,将一名小道人踢了个筋斗,同时将他
长剑夺了过来,眼见右腰七剑齐到,他左手挥了出去,八剑相交,喀喇一响,七
柄剑每一剑都是从中断为两截,他手中长剑却是完好无恙。他所夺长剑本也与别
剑无异,并非特别锐利的宝剑,只是他内劲运上了剑锋,使对手七剑一齐震断。
那七个道人惊得脸如土色,只一呆间,旁边两个北斗阵立时转上,挺剑相护。
郭靖见这十四人各以左手扶住身旁道侣右肩,十四人的力气已联而为一,心想:
「且试一试我的功力到底如何?」
长剑挥出,黏上了第十四名道人手中之剑。
那道人急向里夺,那知手中长剑就似镶焊在铜鼎铁砧之中,竟是纹丝不动。
其余十三人各运功劲,要合十四人之力将敌人的黏力化开。郭靖正要引各人合力,
一觉手上夺力骤增,喝一声:「小心了!」
右臂振处,喀喇喇一阵响亮,犹如推倒了甚幺巨物,十二柄长剑尽皆断折。
最后两柄却飞向半空。十四名道人惊骇无已,急忙跃开。郭靖暗叹:「毕竟我功
力尚未津纯,却有两柄剑没能震断。」
这幺一来,众道人心中了一层戒惧,出手愈稳,廿一名道士手人虽然失
了兵刃,但运掌成风,威力并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