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妖邪对全真教也不是全无顾
忌。他们大举集人齐上终南山来,我们倘若干预此事,索性乘机便将全真教挑了,
除了这眼中之钉。我和王师弟得到讯息,决意跟众妖邪周旋一番,当即传出法帖,
召集本教各代道侣,早十天都聚在重阳宫中。只刘师哥和孙师妹在山西,不及赶
回。我们一面躁演北斗阵法,一面送信到墓中,请小龙女提防。那知此信送入,
仍是没有回音,小龙女竟然全不理睬。」
郭靖道:「或许她已不在墓中了。」
丘处机道:「不,在山顶遥望,每日都可见到炊烟在墓中升起。你瞧,就在
那边。」
说着伸手西指。郭靖顺着他手指瞧去,但见山西郁郁苍苍,十余里地尽是树
林,亦不知那活死人墓是在何处。想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整年住在墓室之中,
若是换作了蓉儿,真要闷死她了。
丘处机又道:「我们师兄弟连日布置御敌。五日之前,各路哨探陆续赶回,
查出众妖邪之中最厉害的是两个大魔头。他们约定先在山下普光寺中聚会,以手
击碑石为号。你无意之中在碑上拍了一下,又显出功力惊人,无怪我那些没用的
徒孙要大惊小怪。
「那两个大魔头说起来名声着实不小,只是他们今年方到中原,这才震动武
林。你在桃花岛隐居,与世隔绝,因而不知。那贵公子是蒙古的王子,据说还是
大汗成吉思汗的近系子孙。旁人都叫他作霍都王子。你在大漠甚久,熟识蒙古王
族,可想得到此人来历幺?」
郭靖喃喃说了几遍「霍都王子」回思他的容貌举止,却想不起会是谁的子嗣,
但觉此人容貌俊雅,傲狠之中又带了不少狡诈之气。成吉思汗共生四子,长子术
赤剽悍英武,次子察合台性子暴躁而实津明,三子窝阔台即当今蒙古皇帝,性格
宽和,四子拖雷血性过人,相貌均与这霍都大不相同。
丘处机道:「只怕是他自高身价,胡乱吹嘘,那也是有的。此人武功是西藏
一派,今年年初来到中原,出手就伤了河南三雄,后来又在甘凉道上独力杀死兰
州七霸,名头登时响遍了半边天,我们可料不到他竟会揽上这门子事。另一个藏
僧名叫达尔巴,天生神力,和霍都的武功全然一路,看来是霍都的师兄还是帅叔。
他是和尚,自然不是要来娶那女子,多半是来帮霍都的。
「其余的滢贼坚人见这两人出头,都绝了求亲之念,然而当年李莫愁曾大肆
宣扬,说古墓中珍宝多如山积,又有不少武功秘本,其幺降龙十八掌的掌谱、一
阳指的指法等等无不齐备。群坚虽然将信将疑,但想只要跟上山来,打开古墓,
多少能分润一些好处,是以上终南山来的竟有百余人之众。本来我们的北斗阵定
能将这些二流脚色尽挡在山下,纵然不能生擒,也教他们不得走近重阳宫一步。
也是我教合当遭劫,这中间的误会,那也不必说了。」
郭靖甚感歉仄,呐呐的要说几句谢罪之言。丘处机将手一挥,笑道:「出门
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宫殿馆阁,尽是身外之物,身子躯壳尚不足惜,
又理这些身外物作甚?你十余年来勤修内功,难道这一点还勘不破幺?」
郭靖也是一笑,应了声:「是!」
丘处机笑道:「其实我眼见重阳宫后院为烈火焚烧之时,也是暴跳如雷,此
刻才宁静了下来,比之马师哥当时便心无挂碍,我的修为实是万万不及。」
郭靖道:「这些坚人如此毫没来来由的欺上门来,也难怪道长生气。」
丘处机道:「北斗大阵全力与你周旋,两个魔头领着一批坚人,乘隙攻到重
阳宫前。他们一上来就放火烧观,郝师弟出阵与那霍都王子动手。也是他过于轻
敌,而霍都的武功又别具一格,怪异特甚。郝师弟出手时略现急躁,胸口中了他
一掌。我们忙结阵相护。只是少了郝师弟一人,补上来的弟子功力相差太远,阵
法威力便属有限。你若不及时赶到,全真教今日当真是一败涂地了。现下想来,
就算守在山下的众弟子不认错了敌人,那些二流妖人固然无法上山,达尔巴与霍
都二人却终究阻挡不住。此二人联手与北斗阵相斗,我们输是不会输的,但决不
能如你这般赢得乾净爽快……」
正说到这里,忽听西边鸣鸣鸣一阵响亮,有人吹动号角。角声苍凉激越,郭
靖听在耳中,不由得心迈阴山,神驰大漠,想起了蒙古黄沙莽莽、平野无际的风
光。
再听一会,忽觉号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