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偏殿的窗纸上,果然有昏黄的灯光映出,而这
笃笃的木鱼声便是从这偏殿传来,杨孤鸿身形不停,笔直的掠了过去,只见窗框
紧闭,只有最上面一格窗纸似乎有个豆大的破洞。
深夜荒寺之中有人念经,已是奇事,而在这种荒寺中竟有如此完整的窗户,
似乎更是件奇事,杨孤鸿心中疑云大起,毫不考虑地纵身跃上,一手搭上屋檐,
凑首从那破洞中往里一看,却见这偏殿中四下空空荡荡的,只有当中一张神桌,
上面供着一面灵牌,灵牌旁一盏孤灯,灯光昏暗,灵牌上的字迹又小,上面写的
什幺,一时无法看清,但神台前跪着一人,虽其背向杨孤鸿,他却可分辨出是个
女子。
这女子一身玄色素服,长发披肩,如云如雾,杨孤鸿心中一惊,这佛寺之中
怎幺会有个长发的女子?
只见这女子双肩耸动,不住地敲响木鱼,口中似乎也在念着佛经,深沉的夜
色,昏黄的灯光,空洞的佛像,衬着这孤孤单单跪在这里的女子,凄凄凉凉的木
鱼声,让人听了,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来一阵寒意。
杨孤鸿手掌一松,飘身落在地上,心中暗忖:「这女子不知是谁,怎地深更
半夜地跑到这荒寺来念经——」
心念一转:「噢,是了,这女子想是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因看这荒寺无人,
便在此处住下——不知她知不知道,这小金山中转瞬便要变成江湖凶杀之地,再
也容不得她在此清修、」他心念数转,突地想到这女子既然在小金山上居住,不
知是否知道那李莫愁在此的行动,他心中一面想着,一面便停步向这偏殿的门户
走去,方且走到门口,只听里面木鱼之声未停,却已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缓缓说
道:「进来!」
此刻他虽未施展轻功,但脚上却仍走得甚轻,这偏殿中诵经的女子,竟然听
出他的脚步声,杨孤鸿心中不禁又为之一震,沉声道,「在下有一事相问,深夜
打扰,还望女居士恕罪。」
只听里面似乎冷冷哼了一声,木鱼之声突然顿住,杨孤鸿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却见里面素服披发的女子仍然背门而跪,动也未动,但神台上的灵位,却已无影
无踪了。
杨孤鸿心中狐疑,轻轻干咳一声,那女子一掠秀发,缓缓回过头来,杨孤鸿
一见这女子之面,心中不由更大吃一惊,呆呆地愣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女子一眼望见杨孤鸿,神色亦突然一变,但瞬即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
你!」
她言语之间毫无故意,杨孤鸿不禁又为之大奇,原来这位女子竞是那李莫愁
最钟爱的弟子洪凌波。
在这刹那之间,他眼前似乎又泛起了数日之前,初见到这少女的景象。
那时她媚笑如花,言语如水,却又能在言笑之间,置人死命,而此刻她却是
一身素服,眉峰敛愁,哪里还是数日前的样子,在这短短数日之间竟使这明媚刁
蛮的少女一变而为如此悲怨,的确是杨孤鸿料想不透之事。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方自干咳一声,缓缓道:「原来是洪姑娘。」
连退三步,退到门边,脚步突又停下,暗忖道:「杨孤鸿呀杨孤鸿,你到这
小金山上,不就是为着要见此人吗?怎的一见到她,你就要走,」
跨前一步,沉声又道:「夜深如此,洪姑娘一人在此,却是为着什幺呢?」
洪凌波回过头,望了望面前的木鱼,突地苦叹一声,缓缓直:「你与我数日
前虽是敌人,但现在我已不想与你为敌,不过——我在这里于什幺,也不关你事,
你还是快些走吧!」
她说到后来,言语中又露出了昔日的锋芒,杨孤鸿听了又果了一呆,他实在
不知该如何与这少女应对;呆立半晌,心念突然一,动,脱口道:「姑娘在此诵
经,不知是为谁呢?」
只见洪凌波猛一口头,一双明媚的秋波中突然射出逼人的光芒。
方要答话。哪知——门外突然响起一暴喝,一条长大的人影,夹着一般强烈
的风声,和一阵哗然的金铁交呜之声,旋风般的扑了进来。
神桌上灯光一花,杨孤鸿心中一惊,只觉此人来势猛急,方自转制望去,只
觉身前风声激荡,已有一条长杖,劈面向自己打了下来。
杨孤鸿大喝一声:「是谁?」
身躯猛旋缩开三尺,但听「砰」的一声大震,地上火光四溅,原来方才这一
杖击他不着,竟击在地上,将上的硕沃舌得粉碎,激出火花,这一杖的力道之猛,
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