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散不想再惹哭她，就说：“可以，能吃。”
有一次还闹着离家出走，茵茵哭着说：“……呜呜呜呜！我再也不回来了！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的爸爸！”
当年从监察处离开，也只有这东西留给了他，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无法取走，所以监察处也只是剥夺了他的系统权限，并将大部分的功能做了冬眠处理。
“没事，我也喜欢茵茵这孩子，是我叫她来的。”
中央塔的外围分为了三个区，配置了不同规模的守卫者和激光炮台，严禁无关人士的靠近。
他点了点头。
齐散将兜里的糖塞到她手里，“不哭就有糖吃。”
中央塔。
七年前，因为怀孕，齐散不得不从中央塔的变异特种事件监察处离职，从光鲜亮丽的监察官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beta，从01号安全区来到03号安全区……在不正规的诊所生下孩子之后，监察处得知了他的现状，彻底注销了他的身份信息和系统权限，他再也无法回到监察处了。
齐散敲开李阿婆家的门，“阿婆，我来接茵茵。”
齐散站在她后面，给她把门打开，让出路：“那你走吧。”
他瞳孔一缩，猛地站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流血，而是露出古银色的类似金属的质感，他将指纹按了上去，激活了仿生机械手臂。
齐散对中央塔的布局了如指掌，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几步攀上那一堵墙，像猫一样轻轻落地，还未站起身，身前便笼罩了一片黑暗，速度快到难以捕捉，从远处出现到靠近不到半秒。
相比于独自在家，茵茵更喜欢有人陪着，之前齐散去李阿婆家接茵茵，还没开门就能听到安安的笑声，但是在齐散身边，茵茵一般就是安安静静地搭积木和画画。
齐散顿了一下，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才说：“我还没回去看过，那她应该是在家，我去看看。打扰阿婆了。”
齐茵茵和他不亲近，甚至有些怕他，有时候跟他生气，齐散也不会去哄她，都是她自己把自己哄睡了，钉在一起的小本子里写满了“爸爸坏”、“讨厌爸爸”。
茵茵左手拿着糖，右手捏着自己的门牙，无声地流眼泪，在齐散耳边抽噎，“牙掉了还能吃糖吗……”
这七年过得很快，齐散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有时候一个恍惚，齐散还是能透过自己女儿的眼睛看到那张妖冶如毒蛇的脸，那个人好似将毒液注入了齐散的灵魂，齐茵茵也越来越像那个人。
齐散又沿路走了回去，但家里依旧没人。
一小块虚拟屏在他手掌展开，很快勾勒出他所在的这一片区域的地图，而象征的被定位人的红点却并不在这一片区域。
他注视着门后那张画，这才辨认出上面画的是他和茵茵。
齐茵茵那一次的离家出走，齐散没有去找，两个小时之后，是区域管理人员通知他来接孩子，还跟他说，小孩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他将右手臂的袖子撸上去，用匕首在手腕下划了一刀。
是中央塔的工作人员，在搬来这里之后便独居一人，看到齐散独自带着茵茵，她有时候会帮衬一把。
齐散说：“不要哭了。”
她吸了吸鼻涕，但还是有鼻涕泡泡蹭在了齐散肩膀上，她用小手盖住，“……呜呜呜我不哭了，不不哭了……”
李阿婆说：“茵茵啊？茵茵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她不在家吗？”
她摔了一跤，将本就松动的门牙磕掉了，手里还捏着自己的牙，哭得没完没了，齐散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抱回去的路上又醒了，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爸爸……呜呜，爸爸茵茵错了，你不能不要我，呜呜！”
齐茵茵是他生的，但是他确实对这个孩子没多少爱。
齐散双指一拉，展开更大的区域，终于看到了闪烁的红点。
廉价合成糖精味道在嘴里蔓延，齐散动作一顿，脚步慢了一下。
齐茵茵哭得更大声，鼻涕眼泪流进嘴里，她扭头跑了，将手里的积木砸在齐散身上。
齐散朝着中央塔走去，右眼的视成像实时显示着茵茵的位置。
拳头裹挟着劲风袭来，直逼齐散面门，他迅速抬手格挡，另一只手抓在对方手腕下压，整个人借力翻身而起，同时回击一掌，对方向后撤步，便和齐散错开了两个身位。
“齐监察官，这么多年不见，你反应还是这么快。”男人宽肩虎背，身形健硕，穿着一件泛旧牛仔衣，脖子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他说，“不愧
齐散赶过去的时候，齐茵茵哭着扑进他怀里，一直捂着嘴。
茵茵将糖剥开，塞到了齐散嘴里，抱着齐散的脖子，“给爸爸吃，爸爸吃了就不要再讨厌茵茵了，好吗？”
红点正在快速移动，而移动的位置目标，似乎是……
只有一些基础的功能还保存着，齐散没试过，只有在齐茵茵身上用过定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