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吗?
:下周杨老师的生日,你和我一起去吧。
看到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每周的例行会议,领导做出了近期的工作总结和几个新的项目计划,又简单交代了各个部门的任务和要求之后才散会。林行舟看到消息内心纠结,想起读研时被论文支配的恐惧,直到同事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她才恍然大悟似的放松下来,心想自己已经毕业四年了,能够让人心虚的不是已经尘封的一张张汇报书,而是她和兰时毫无逻辑毫无内容的感情。
停止瞎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回了消息后林行舟去工位上收拾东西,进地下车库的时候收到顾冉发来的定位,让她直接去店里,坐在车上林行舟又想到兰时,想到他们的婚姻事实,刚见过面兰时的父亲就给她买了这辆车,原本还打算在这边买个小房子,说方便兰时周末过来,林行舟本就心怀不轨,哪敢接受这么大的见面礼,连忙推辞,说辞也算得上合情合理,毕竟是学文科的,林行舟分析一通:自己的公司在兰时d市这边也有分公司,到时候工作一段时间可以申请调过来,两个人过日子,总不能聚少离多,那时候兰时刚博士答辩完,虽然已经确定要入职d大文学院,但是毕竟立业是更重要的步骤。
兰父一听就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比他这个老头子想的长远,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多管了,林行舟看着满脸慈祥的长辈,心里想的是哪有您想的长远,您一个想法牵动着整个省会的发展,面上也只能陪着笑,兰时也适时给林行舟添了几筷子菜,话却是对着兰父说的“爸,您歇歇吧,一家人吃个饭也整得开会汇报一样,饭都吃不好了。”
闻言众人都笑了,兰时的大嫂打趣他说“我们兰时是体谅小舟一整个晚上没吃几口饭呢。”兰时的小弟兰运闻言朝林行舟他们二人递了个眼神过来,说不上是探究还是想要印证什么,林行舟只能笑,这一家人的态度说不上冷淡但是也不热情,不过看在兰父的面子和林行舟说笑几句,无论深浅,以后在外面总是要以一家人的名声出现。
当然也有一个人不用看兰父的面子,那个人就是兰时的母亲——陈雪,从进门时打了招呼之后,陈女士就抱着那只慵懒的英长玩儿去了,再也没有过多的一句话,兰时捏了捏林行舟的手心,低头靠近轻声说“你别在意,我妈这人就这样。”林行舟抬眼看着兰时的眼睛,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兰时坐着和大家聊了聊天就说带林行舟去新房子那边看看,需要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今晚就不在家过夜,兰父摆摆手意思是随便你们,陈雪把两人叫到自己的书房,说是书房更像一个小博物馆,全套红木的装修风格,灯光照着流光溢彩,头顶是丝绸质地般的灯带,层层叠叠,像一朵巨大的花蕊,恒温箱中摆放陈列着各种瓷器、玉器、牙雕……这些还是林行舟一眼能看出来的玩意,她下意识贴紧兰时,陈雪在书架前停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在家里就自然点,不要干什么都畏畏缩缩,这镯子是我很多年前出去采风时遇到的,后来给庙里老师父看过,以后就戴着吧。”
林行舟闻言立刻与兰时隔了点距离,没敢立马去接只嘴上说着“谢谢伯母,”兰时一手牵着林行舟一手拿起来“谢谢妈啊,这么宝贝这个镯子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说着就把镯子取出来,牵起林行舟的左手给她戴了上去“好看。”
陈雪嗔笑一声“宝贝也没你这么宝贝人家。不是要去看新房吗还不走?”
兰时带着林行舟去和家人说再见,兰运又露出Yin恻恻的笑容,林行舟对别人的眼神很敏感,又不好问,不过也能理解,家中兄弟突然宣布要结婚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有几分可疑性,她看着兰时紧紧牵着自己的手,无端多出一点勇气,但是她不知道这一点勇气是要用来面对婚姻还是命运。
在想事情的林行舟发现兰时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对方,兰时摇了摇两个人牵着的手“还不放开吗?我要去开车了。”林行舟的脸马上就红了,她马上松开手“不好意思。”林行舟笑着摇头“唉,你……算了。”
兰时的房子说是新房,其实在他读博的时候就已经买下的,前段时间屋内除了书房以外的房间都重新装修过,林行舟在答应兰时的提议之后已经来过,兰时一向考虑得很周到,由于两个人工作异地,工作地点各自在临省省会,一些细节上的家具软装兰时都在微信上问了林行舟的意见,所以在看到家里熟悉的物品时,林行舟感觉奇妙又满足。
秀丽已经接近38岁,属于高龄产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行舟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母亲和那个男人的粗心大意而愤怒,只觉得后怕,她害怕章秀丽出什么意外,她难以承受,尽管她的妈妈好像不再是她的妈妈。
高考结束,章秀丽抱着那个男孩去看过她,母子三人,一个牙牙学语,两个相顾无言,最后章秀丽拿出一个分量很足的红包,林行舟没有收下,她说让章秀丽留着给自己多买些补品,好好养身体,再一次生育后上天没有怜悯这个女人,岁月的痕迹残忍又深刻,看得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