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都转移到隔壁的机房里搜集资料去了,会议室只剩下老师在和三三两两的同学说话,外加一个在向泽川旁边叽叽喳喳的孔怡然。
角落处很安静,也压根儿没人注意到他们俩,在陈寂说完那句话之后,这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陆时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陈寂的话,她捋了捋耳边碎发,眨了眨眼睛。
见她不说话,陈寂踩着她板凳腿儿的脚一勾,没使什么力气,就轻易把陆时雨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陆时雨重心不稳,身子晃了一下,连忙扶着桌子瞪他。
“你看你看你看,”陈寂似乎是抓到把柄:“瞪我啊,还说对我没意见?”
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明明应该是他做个解释的一件事,现在反倒成了她不对了,而且,他怎么还威胁人刑|讯|逼|供呢?
“陈寂!明明是你!”她回怼,语调瞬间搞了一个度。
陈寂抱臂,好整以暇地看她,听她接着往下说。
“明明是你先勾我凳子的……”
她气势又弱了下去,总觉得如果还是刚才那个音调,又得被人家倒打一耙说:“你怎么还吼我呢?”
“我也没想瞪你。”陆时雨轻声嘟囔。
这篇掀过去,陈寂大义凛然地原谅了她:“那行吧,暂且算你这回没想瞪我。”
陆时雨:“……”
“你还知道我叫陈寂啊,我以为你不知道了呢,”他忽而扯了扯唇,挑挑眉,又翻回到前面的问题,直白又直接地问:“那你为什么躲我?”
陆时雨知道没用,索性也不再躲了,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
他这个人,性子直爽又直接,向来有事说事,直接了当,从不藏着掖着,也不屑于藏着掖着,光明磊落地摆到台面上来才是他一贯的作风。这点是优点,但有时也是缺点,直接的有些太直接了,拒绝人的时候是,丝毫不给面子,现在来“兴师问罪”的时候也是,打直球路线,不给人思考反应的机会。
甚至他一直压着陆时雨的凳子,就像是今天必须从她嘴里听出一个所以然一样,不然不会善罢甘休。
陆时雨捏着手里的笔记本封皮,抠了许久,封皮上好像都被她抠掉一块,许久,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说呗。
陈寂眸漆黑,眼神很淡然,更可以算得上坦荡,窗外西斜落日余晖照进来,映照在他脸上,陆时雨看到陈寂眼里泛着些细碎的光。
他是不是不知道他拒绝了她的好友申请?这个想法又突然冒出来,且肆意生长。
陆时雨心跳渐起,低了低头,“也没有,就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斟酌着该怎么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但,我加了你的q/q,可是你拒绝了,所以我才难过的。这种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最近不是要月考了吗,我怕掉下去。”陆时雨抬眸,清了清嗓,掩饰自己那点儿撒谎的不自在,“现在我的书桌上还有几十套卷子在向我招手,写完了他们还会给我找新的,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去,真的没什么空余时间了,哪还有空想别的,光顾着做卷子了……”
“而且,我妈还把我手机给停机了,”她偷偷看陈寂,滴水不漏地换了话题:“连网都上不了,想在q/q上找孔怡然问个题都不能。”
为求真实,她还轻轻蹙着眉,一脸愁相:“哎,好烦,我连我们班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加全,同意都没点两个手机就没了,大家要是问起来,这多尴尬啊……”
说完这些,陆时雨舒了口气,她都想给自己颁个奥斯卡了,反正对未来还没什么规划,要不高三毕业直接考电影学院吧。
同时,她悄悄打量陈寂,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这番话里的意思来。
陈寂看她都快哭出来的一张脸,完完全全地信了,这下也换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小到大,有不少女生在他面前哭过,但大都是因为被拒了,或是他说话太直接给气的。
这个因为学习苦恼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是该同情她两句呢?还是该安慰她两句呢?
“啧,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陈寂摇摇头,“没手机多好,多清静。”
学习上的事儿他无话可说,可别的就不一样了,陈寂选择卖惨:“点两个你至少手指头不抽筋,我上周点了两个多小时,大拇指都快抽筋了,腱鞘炎差点又犯。”
陆时雨默了默,你在这儿炫耀什么?不过总归是把话题引上去了,“啊?那你为什么点了两个小时啊?”
“没办法啊,我太火了。”陈寂懒洋洋地说,甚至有点儿批奏章的感觉:“两百多个陌生人,我总不能白让人家等着吧,不得一个一个回复一下?”
两百多个?陆时雨心道你个渣男:“……”真的很想给他两拳。
陈寂看出她心里正骂他呢,便朝她抬了抬手:“哎,可别造我的谣,我不是渣男。”
“哇,日理百机,”她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