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看了看护腕带,又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些许意外。
陆时雨的视线就没从他脸上离开过,自然也捕捉到了那抹意外,她轻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然还是太直接了,便解释道:“我最近写字太多,我姑姑买的,但是我都快好了,留着也浪费,你们练体育会经常用到这个吧,而且我听说你们不是快有比赛了吗?就当谢谢你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就是,你别嫌弃就行。”
十一月份,凉意渐显。这会儿忽地刮起了风,窗外树枝飘荡,树叶泠泠作响,路灯下的树影斑驳婆娑,似乎是要变天了。
但楼道里却温暖如春夏。
陆时雨原本站在风口处捏着那条护腕带,心里的紧张感快要将一切感官湮灭,也没发觉此时风乍起,吹散了她的短发,只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感觉裸露着的皮肤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散乱发丝拂过眼前,视线受阻,陆时雨短暂地闭了下眼,鼻尖满是嗅到的樱花香。
再一睁开双眼,陈寂没有去接那条护腕带,而是冲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陆时雨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克制着急促的呼吸,佯作淡定,不明所以也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他往后撤了几步,不懂陈寂走这几步的意思,也似乎忘记了这会儿该干什么,手仍旧保持着伸出的姿势。
风好像停了,樱花香气若有如无的在空中回荡。同时,陆时雨的后背贴上一堵冰冷冷的墙壁,她已经站到了背风的位置。
陆时雨微微仰头看着陈寂,心跳像是要溢出胸腔,所以,陈寂往前走,是因为自己怕冷吗?
陈寂伸手,扯了下护腕带的一端。
但没扯动。
他挑眉,但也没松手:“后悔了?舍不得给我啊?哪有你这样的小陆同学?”
这张嘴啊,一给阳光就灿烂,怎么这么会不饶人。
但她也乐意给这阳光。
陆时雨也想没反驳,反应过来垂眸看了眼。他牵着护腕带的一端,她则攥着护腕带的另一端。
除去这条碍眼的护腕,四舍五入就算是牵手了吧。
被自己脑子里闪过去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陆时雨连忙松开手,有些羞赧:“没有没有。这条我其实没用过,买来的时候顺手一起拆开了。”
陈寂点点头,想把护腕带收紧上衣口袋里,动作却忽地一滞,摘下腕表,随后径直套上自己的右手。
这几天因为加了重的推举,右手手腕有些发疼,起初只是细微的痛意,以为过几天就好了,可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今天他才去医务室看了眼才知道是有些腱鞘炎了,医生让他少练,还开了几盒药,医务室没有护腕,医生还叮嘱他可以去买一条。
这护腕带还挺舒服,送来的也挺及时。
陈寂难得没跟她插科打诨,带着护腕的右手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谢了啊,挺合适的。”
临回教室前,喧闹的铃声与陈寂说话声一同响起,楼道里四处都是跑回教室的同学,还挺吵的,陆时雨没听清他说什么,往陈寂眼前凑了凑:“嗯?你说什么?”耳朵还朝他的方向侧了侧。
距离眨眼间缩短,还是刚才那股淡淡的樱花香,陈寂站着没动,手插进兜里,看上去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垂眸去看那颗凑过来的小脑袋。
陈寂抬手,一时没忍住,轻轻拍了拍陆时雨的头,力度很轻很轻,几乎感受不到。但没碰两下,陈寂就收回手,又插进兜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我说,下周六我在体育馆比赛,来看么?”
陆时雨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孩子这样碰过头,一时间有些怔愣,异样的情绪像是一条小溪流,流淌至全身。
片刻,铃声停了,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啊。”
……
天气预报说,预计今晚有雨,这还是十一月份第一场雨,陆时雨刚前脚哆哆嗦嗦回到家,窗户上就有了细如丝的雨滴。
茶几上摆了一盘黄橙橙的小金桔,陆兆青也刚从超市回来,“见你前两天挺爱吃这个的,我就多买了点,拿着放你屋里去吧,已经洗过了。”
陆时雨端着盘子进屋,关上房门。从包里拿出那本“失而复得”手账,顺带着掉出一条另一条黑色的护腕带。
陈寂那条是白色的。当时一慌,给错了。
小金桔的皮稍微有些涩,以前她不爱吃这个,也是最近才觉得这个还挺甜的。她捏起一个放进嘴里,桔香溢满。
窗外细雨绵绵,挺冷的,陆时雨想到陈寂特意朝她走来的几步,又想到他伸手摸她头发那两下,笑了笑,提笔在手账本上写——
接了,是白色那条。
“我说,下周六我在体育馆比赛,来看么?”
我会去的,一言为定。
最近市里那个秋季选拔赛,第一名可以拿到名额,代表市里去参加省赛,因此体育班都是加着劲儿去练,陈寂是一百米必派的选手,就更不想松懈了。
Cao场上,因为刚下过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