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阮夏终于发现了跟在她身后那个Yin魂不散的影子,手心微微冒汗,心跳得比平时快。
应该是顾淮西。
这种黄毛不良少年,到底该怎么对付?
这时候她觉得示弱好像也不能换取对方的远离,她也不懂为什么一进班级,顾淮西就好像Jing准锁定了好欺负的目标似的。
拉她辫子,食堂插队,包括这一次的领书事件。
她相信老师肯定让他通知人去领书,但是他却只通知了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麦淇淇的话是什么意思,领书应该不会只通知一个人。
越想越紧张,心里越是焦躁。
走在后面的顾淮西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怀里抱着沉重的书,但着急摆脱,越走越快,甚至开始慌不择路。
她过去没有过对付这种人的经验,唯一的一次,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阮清绪住的地方住在棚户改造区,那里住的居民鱼龙混杂,有很多找不到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每天无所事事的几人聚在一起,在巷道里抽烟,在哪个摊位一堆人一坐,眼睛不停地往路人身上看,尤其是看到小姑娘的时候,甚至会吹上几声口哨,输出几句自以为幽默的黄色废料,引得小姑娘慌忙逃跑,他们又会笑小姑娘胆小。
偏偏那条路,又是她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次都走那条路,都是胆战心惊。
可是阮清绪工作很忙,她不能提出让爸爸来接她。
她没有同伴,每次都是努力混在一群小朋友里,伪装成是一起的经过那两个地方。
但是那一次,赌鬼叔叔又因为躲债跑到外地去了,留下一个小表妹被送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
阮清绪那天正好加班,别人把小表妹送到巷口找不到路,打电话让阮夏去带路。
那时候阮夏从来没有在傍晚天将向晚的时间段走过那一条路,她从厨房拿走了那一把菜刀,才敢走上那一条路去接小表妹。
黑夜,给小巷也染上了空寂、惊悚的色彩。
所有人都回家了,那条路上的那群人却还有两个在巷口抽烟。
阮夏当时非常恐惧,所有的淡定都是假装。
其中有一个一半身影在黑暗里,一般身影在路灯下的黄毛吊儿郎当地吹口哨,“小妹妹,这么晚去哪儿,要不要哥哥保护你?”
说完引来同伴的笑声。
阮夏拿着菜刀的手颤抖了好几次,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才让她没有泄露出害怕,没有理会那两人,继续走。
但她没理对方,好像引得对方不满。
“喂,魅力不够啊,看,人家小姑娘都不理你。”同伴笑。
黄毛好似丢了面子一般,语气变得恶劣,“喂,小孩儿,喊你,听不见?”
前面就是巷口,只要穿过巷口,小表妹和送她来的大人都在那里。
阮夏当时只有这么一个信念。
于是她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逐渐的,她看见了巷口的光。
也听见了,身后追逐上来的声音。
明明心跳如鼓,但她却第一时间分辨出了脚步声。
“妈的,你特么耳朵是聋的?老子喊你你听不见?跑什么?”黄毛的声音仿佛地狱使者。
就在距离巷口不过几步的时候,她被抓住了。
那一刻,她本以为,完蛋了,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小表妹还等着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过去她不懂死亡是什么,因为阮清绪总告诉她,妈妈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但Jing神永远陪伴着她。
但是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她害怕。
全身颤抖的阮夏,在黄毛捏着她肩膀的时候,感觉世界空忙一片,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甚至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她记得黄毛揪她辫子了,解开了她的扣子。
之后的事情。
对了,她挥舞菜刀了。
……
再后来,大人来了。
是送小表妹来的那个大人,还有尖叫的小表妹。
再然后,她被人抱起来了,是爸爸。
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医院里。
关于那一段,她有些记不清,每次回忆总是白茫茫的一片。
很突然的,燥热的阳光下,阮夏浑身冰冷,额头上出现细密的冷汗。
她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努力压制狂跳的心脏,她在说话,声音却像来自远方。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不要找我的麻烦,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上学……”
“阮夏。”
有人喊她,她微微一愣,那道声音好似从云端落下,却又带着熟悉的感觉。
她努力的回忆着,清冽又好听的声音。
是他——顾南星。
她的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顾南星,好似看不真切一般,又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