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阮夏和顾南星一前一后走出食堂。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阮夏。”
阮夏和顾南星同时回头。
是麦淇淇,阮夏的新同桌,麦淇淇率先注意到顾南星的目光,看起来竟然微微有些害羞,视线躲避着,不敢与顾南星对视,几步小跑到阮夏身边。
顾南星收回目光,单手放进校服裤兜里,指尖感觉到什么硬物硌手。
全国通用的礼貌用语,无论何时何处,都实用。
阮夏:“你吃饭了么?”
“吃了。”麦淇淇揪着阮夏的衣服,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阮夏不着痕迹地从麦淇淇手里解救自己的衣服。
麦淇淇却像有所感似的,阮夏一逃,她又追上来继续揪她衣服。
终于阮夏妥协了。
“你不是不认识顾南星么?我刚刚在食堂看你们一块儿吃饭了,看你们似乎在说话,我没好上去找你。”麦淇淇鼓起勇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噢。”阮夏回头扫了一眼依旧走在她后面的顾南星,对方竟然在校园环境里明目张胆地拿出手机,看起来在发消息。
“不认识。”她还是这样说。
麦淇淇皱起眉,着急追问,“那……”
但阮夏接着又说,“刚刚认识了。”
麦淇淇愣了愣:“?”
“他……”阮夏正在想着如何说明刚刚怎么认识的。
“喂,同学。”顾南星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阮夏条件反射地往后瞧,“怎么?”
麦淇淇也跟着转头,有些疑惑,怎么人家一喊“同学”,阮夏就转过去了。
只听顾南星淡淡开口,“你东西掉了。”
这个开口,为什么让人想起某个黄毛不良少年。
阮夏微微讶异。
而旁边的麦淇淇眼睛一亮,快速检查自己身上,接口道,“没…没有东西掉呀。”
顾南星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向阮夏,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阮夏不少光。
阮夏又必须仰头才能望着他,“我的东西掉了么?”
顾南星眉梢眼角都透露出懒洋洋的认真,“嗯。”
但阮夏并没有掉东西,从小到大,她所拥有的东西就少,所以对自己的东西都“看守”严格,身上的钱财、书本,甚至是别在头上的一根发夹,她都会认真地检查并且确认。
发夹?!
对了,她丢过一个发夹!
暑假的时候,她不知道丢在哪儿了,因为她的活动范围只在一楼和花园,所以她每次帮着秦妈打扫一楼卫生的时候,就到处找,却始终遍寻不获。
所以她又丢发夹了么?为什么来到顾家后,她一方面这么小心谨慎,一方面又总是粗心地掉落自己的物件。
麦淇淇抬头看向顾南星,小声问:“顾…同学,她什么掉了?”
顾南星也不卖关子了,“你的糖掉了。”
阮夏露出一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旁边的麦淇淇也一脸懵。
二人对视一眼。
就见顾南星摊开手,他白皙宽大的掌心里躺着一张饭卡,以及一颗蓝紫色包装的糖果。
“饭卡,还有糖,你掉的。”
烈日炎炎,食堂门口人来人往,这一方小角落的热闹早已散场。
一阵风拂动,裹挟着热浪袭来,吹得人感受到空气里的粘腻。
而阮夏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风的凉爽。
顾南星已经走了,阮夏记不清是怎么从他手里拿走饭卡和糖的。
唯一有印象的。
是指尖残留的属于顾南星掌心的温度,他的体温不高,掌心干燥,微凉。
明明只有几秒钟,她仿佛还看清了他清晰的掌纹。
他的食指与拇指交界的地方,延展出来的那条生命线,明朗细长。
以及他偷藏在沉静目光下隐秘的逗弄成功的愉悦。
是的,阮夏手里的饭卡不是她的。
她今天是第一天来食堂,还没有办理饭卡。开学第一周,学校给学生们留出了办理饭卡的时间,这一周里午餐可以用钱购买。
中午,她是打算用钱打饭,只是出了顾淮西的插曲罢了。
“阮夏,原来是他捡到你的饭卡了呀,那确实要好好谢谢对方,不过也是因祸得福了,你真的太幸运了,这么一下子就认识了顾南星,他可是咱们这一届的中考状元,他之前是慈山外国语附中的,咱们市有名的私立中学,在里面念书的,家里多少有点来头,或者家底不错。按道理他应该直升本校高中部,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考到庆阳中学来了,我有个小学同学在里面念书,听说他在附中很有名,成绩又好,家世又好,重点是长得又超级好,但就是有点不好接触,挺高冷的人。”
一路上麦淇淇都在跟在絮叨顾南星辉煌的过往历史。
但阮夏的注意力全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