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顾南星上楼了就再没下来。
阮夏独自在房间里,用胶水粘顾南月的花盆。
前一天晚上,她已经仔细地把花盆上粘的土都清洗干净了,放在窗边吹了一晚上,现在早已经干燥了。
她拧开胶水,挤出ye体,仔细又小心地涂抹在碎裂的花盆边沿。
先将大块的碎片粘合在一起,用力粘紧。
接着又一小块一小块的拼接小碎片,等小碎片都积攒成大碎片了,再将它们完成地拼起来。
对于这种手工活,阮夏向来耐心十足。
花费了两个小时,她总算是把顾南月的花盆给拼好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有小指头指甲盖那么一小块的地方,当时她可能捡得还是不够仔细,独独缺失了这一小块。
现在花盆正面看得见这个小洞,为此她有一点烦恼。
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手边的东西,在想办法,突然食指和拇指就搓不动了。
阮夏呆了呆,又搓了一次,还是没成功。
看着自己现在只能摆出ok字样的右手,终于意识到,她之前粘那么多块手指都没有被粘住。
现在竟然自己玩得粘住了!
她要被自己蠢哭了。
正当她试着去扣两指之间的胶水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谁呀?”
“吃饭。”顾南星冷冰冰的声音。
“噢。”阮夏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衣服拂动了桌上的花盆,她去扶正。
“……”
当顾南星看见眼前的少女用牙叼着门把手的时候,脸上有片刻的表情丧失。
“你…你发疯么?”
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e,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现在手不方便。”阮夏倒是一本正经,一双眼睛清澈又透明,看起来没有说假话。
顾南星倾身去看了一眼她藏在房间的半个身体,肯定地说,“你在模仿骨折的人。”
阮夏:“……”
“我手被胶水粘住了。”
顾南星:“我看见了。”
闻言,阮夏猛地一抬头。
都看见,为什么还要问她乱七八糟的话。
顾南星有毒吧!
“顾南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呀?”阮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砍了吧。”顾南星懒洋洋地说。
阮夏心里忍住了反驳,顺着他的话,“有没有办法不砍掉还能保住我手,没有手很难过,还很疼。”
顾南星:“那就不砍,你先就这样吧,让秦妈给你穿个围兜喂你吃。”
说完,顾南星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等她一下的想法。
阮夏:“……”
她只好自己想办法。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顾南星说,“过来。”
阮夏疑惑地转过身,“做什么?”
“砍手。”
“……”
阮夏倒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跟着他来到餐厅,他懒懒地猫进椅子里,等待开饭,全然不管她死活,似乎真的打算让秦妈喂她吃饭。
秦妈这时候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看见阮夏惊呼一声。
“哎哟,刚南星少爷说你手被胶水粘住了,我以为就粘住了一点,你这有点严重啊。”
说着,秦妈竟然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接着还冲着厨房里喊,“刘妈,水再放热一点,小夏这两只手都被粘住了。”
“啊?这么严重啊?”刘妈在厨房里回应。
没一会儿,刘妈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出来。一看见阮夏,也跟着笑起来。
“哎哟,小夏你怎么搞的,手就被粘成这样。”
“没什么,粘了点东西。”阮夏及其不好意思,尤其是等待刘妈出来的几分钟内,秦妈已经召唤了好几个人来参观了。
连今天过来修剪树木的园艺师都过来参观过了。
一开始阮夏还有点不好意思,头垂得很低,面红耳赤。
现在随便吧,毁灭吧,爱谁谁。
而那个让她被人围观的罪魁祸首,正舒服惬意地吃着饭,听着其他人对她的关心和吐槽。
她的手要在热水里泡十几分钟,等待胶水凝固。
期间,她只能看着顾南星吃饭,每当她抬头,他夹菜的动作就会变成电影慢镜头。
她之前只觉得顾南星高高在上,张狂,嚣张,又懒。
今天她才知道,这样肆意骄傲的人,还有这样幼稚又讨厌的一面。
顾南星吃饭细嚼慢咽的,等阮夏的手指上的胶水凝固了,他还没吃完。
手终于得到了解脱,不再粘在一块儿,但固体还粘在手指上,又干燥又滑腻,十分不舒服。
然而她顾不上了,她想快点吃饭,她知道顾南星的餐桌礼仪,也不想自己吃太慢了让对方等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