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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在旁见了,忙打圆场,“老大在家时都好好的,能吃能睡,从未听他说过有哪里不适。加上自从分家,老大便一直闹腾着过户,就好似我们做爹娘的要贪了他的田地一样。所以,当家的才会以为这又是老大为了田想出来的主意。”
“是啊是啊,我以为老大又在骗我,没想到竟是真的。”宋华银重重的叹气,“文大哥,你不知道,自打老大的腿摔断了,他就彻底的变了。上次我不过说了句让他好生过日子,莫要瞎折腾,他就要带着妻小吊死,去跟阎王老爷告我的状。这不孝子,我看不如早早打死倒还干净。”
“长泽的腿断了,又生了重病,性情有所改变也是有的。你是当爹的,怎还跟自己儿子计较?”宋华文虽也觉宋长泽确实同以往有些不同,态度变得强硬许多,还知道为自己打算了,却从未往借尸还魂方面想。只归结于他突然遭了劫难,一时移了性情也是有的。
就比如隔壁村有个男人,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却不想因干活伤了身子不能人道,自此性情大变,对着媳妇非打即骂,整日里疑神疑鬼,就怕她在外面偷人。
宋华银本想告儿子一状,让宋华文知道是长子不孝,却不想他竟会说自己的不是,当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只得继续诉苦,“你说他这样,我哪里能放心分家。就说这次,老大开口就要60吊钱治病。”
“60吊啊!我就问问,咱们村里谁家能一下拿出这许多钱来?况且我家里这些年供老二读书科举,家底都被掏空了。可到底是我的儿子,我哪里能忍心干看着,便说让他缓几天,且容我慢慢筹些银钱。谁想老大竟是几天都等不得了。”
他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我生了这个儿子,却似生了个讨债鬼,一不如他的意,便要闹到你那里。老大从前也不这样啊,现在却闹腾个不停,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到钱,宋华文立又想起宋长泽结识沈家人的事来。他想,宋长泽既与沈家人有了来往,以后有多少个60吊赚不来?
宋华文不理宋华银的抱怨,只将林盈相助沈家人的事说了,又继续道:“长泽既与沈家搭上了关系,咱们便不能让这条线断了。你若改主意不分家,便需拿出钱来给他治病,将来他在城里谋到差事赚了银钱,必会拿回家来孝顺你这个当爹的。你若没钱,便按长泽说的,将田地抵押了,等他将来赚了钱,再赎回来也是一样。”
“沈家?是那个沈家吗?”宋华文说了那么多,宋华银的脑子里却全都是沈家。他对沈家不可谓不熟,赵氏几乎天天把沈家老太爷的发家史挂在嘴边,他想忘记都难。所以一听到沈家,他便立即想到那个沈家。
“还不确定,城里也不是只那一家姓沈。再说,也有可能是沈氏旁支。”宋华文只从林盈那里得到一些粗浅消息,自然无法确定。但他心里就是感觉是,也只有那个沈家才会出手如此阔绰。
宋华银却已经认定是他所知道的沈家,心里登时一阵激动。他这大儿媳,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运道。还有,这么大的事,长子竟不先同他说清楚,反要宋华文这个隔了房的来提醒……
也怪他,只听长子说林氏救了贵人的孩子,却没往那方面想,还只当林氏运气好。现在想来,一下就能给出20两,又岂会是普通人家。
不过,沈家如此豪富,怎么才给20两?至少得100两啊。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说道:“文大哥,你说,若真是沈家,那老大家的帮了他们,他们怎地才只给20两银,是不是少了些?”
赵氏忍不住插言道:“老大说是给了20两,但真给多少谁又知道?你怎知他没有瞒着你这个亲爹和我这个后娘?”
宋华银沉默,从前他还敢说长子绝不会藏私,瞒着他,现在还真不好说。
宋华文却不管那么多,见宋华银不说话,便问:“银兄弟,你怎么说?”
宋华银痛快道:“沈家既给了老大银钱,叫他拿去治病便是。多的银钱我也不要,都叫老大留着吧。”
宋华银已经认定沈家豪富,不会只给20两银。不过多给的钱他恐怕也要不来,便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宋华文:“……”
宋华文惊呆了,气道:“你怎知沈家就一定多给了钱,万一没有呢?你要看着你儿子去死吗?没有长泽在中间牵线,你想断了族里跟沈家人的联系吗?”
赵氏见状,立即劝道:“文大哥莫急,当家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老大那腿……”她揪着帕子一脸担忧,“大夫不是说老大的腿就算治,也无法跟从前一样吗?他要是腿脚不灵便,就算去求沈家,沈家又如何给他安排差事?这不是为难沈家人吗?”
赵氏心中暗恨,怎么这样的好事就没让自己儿子遇到呢,倒叫继子捡了便宜。若长桂跟沈家人搭上关系,那他的科举之路必会一帆风顺。
“说的也是啊。”宋华银同样一脸担忧,“那该如何是好?”
赵氏便继续道:“要我说,倒不如请沈家人帮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