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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赵氏和宋华银就来了。
看到宋长泽,赵氏立即进入慈母状态,一脸焦急的问:“老大啊,怎么我听你媳妇说,你生了重病,这是真的吗?”
“是啊娘。”宋长泽满脸悲色,“也是这些年我光顾着给家里干活挣钱,干完农活还要去城里打短工,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而我又不像二弟,每天都有鸡蛋吃,还能时常与同窗聚餐,打打牙祭。在双重摧残下,以至于我这身体破败得厉害。徐大夫说,若是再不调养治疗,恐怕命不久矣啊。”
赵氏脸色难看,说这么多,不就是在抱怨她偏心吗?她当然偏心自己的亲儿子,难不成要偏心继子?
“老大啊,你这样说,娘可真是伤心了。”赵氏拿帕子抹了抹眼睛,“你二弟读书辛苦,所以我才每日给他加个鸡蛋,补充些营养。可我平日里也不曾亏待你啊,哪次家里做了好菜,我分给你的不是最多,就是你三弟都比不上。
宋华银最见不得有人说他和赵氏偏心,立即帮腔道:“老大,你摸着良心问问,这些年我跟你娘待你如何,哪里短过你的吃喝?你二弟读书辛苦,你却连他多吃个鸡蛋也要计较,你还配做长兄吗?”
赵氏继续道:“还有,你二弟出去参加文会也是为了发展人脉,他读书科举,将来是要做官的,在官场上哪能没有知交故旧帮衬?他这都是为了光耀咱们宋氏一族的门楣啊,我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想他。”
宋华银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目光短浅,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宋长泽在记忆里搜寻了下,要不怎么说赵氏是个聪明人呢,她的偏心从不浮于表面。甚至明面上,赵氏是偏着宋长泽的。比如分菜的时候,宋长泽碗里的rou最多,其次是宋长桂,宋长林的则最少。
但实际上,宋长泽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干活,只有吃饭睡觉的时候才进家。而林氏除了煮猪食,其他时间从不进厨房。赵氏美其名曰她活计重,中午就在自己房里好好歇一歇,等她两个弟妹做好了饭直接来吃就行。所以他们又哪里知道每餐做了多少菜,而有些好菜在端上餐桌前就已经被截留了。
赵氏虽然做得隐蔽,可这么多年下来,两口子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宋长泽神经粗大,又被赵氏哄住了,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而林氏在家时,她继母甚至是光明正大的偏心,她早已经习惯了。
至于其他方面,赵氏只要有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就够了。反正这么多年下来,除了最后这次断腿被分家,宋长泽从未怀疑过赵氏的为人。
如此,赵氏倒是一直顶了个好继母的名声,骗过了不少族人村人。
当然,宋长泽说这些话本意也不是为了计较一个鸡蛋几口rou,争这些还不够掉价的,他是要说自己的身体。
“我自然不是要跟二弟争这些。”宋长泽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有些疑惑,也不知到底是二弟读书辛苦些,还是我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干农活更辛苦些。不过这些年二弟倒是越发富态了,而我却熬坏了身子,连治病的钱都……”说到这里,他殷切的看向赵氏,“所以娘,您把钱带来了吗?”
赵氏:“……”
这转折来得太快,让赵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宋长泽又道:“娘啊,您不是常说,我虽然不是您生的,却是您养大的,您一直拿我跟二弟一般对待吗?现在我等着钱救命,您不会舍不得吧?”
赵氏不好回答,便转移话题:“竟是这般严重吗?老大家的,快将大夫留的脉案拿来让我跟你爹瞧瞧。”
林盈便把之前徐大夫写的脉案,连同几副中药和膏药都拿了来。
宋华银本来还不大相信,但是看了脉案,虽然没太看懂,似乎确实很严重。他不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老大的病竟然是真的。
随即他心里也有些难受,虽然这个儿子并不招他待见,可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哪里能忍心看他去死呢。
宋长泽根本没去注意他爹的神情,而是指着几副中药说:“这药贵得很呢,一副就要900文,主要是这里面加了参须。还有这盒秘制药膏是专门治腿的,一盒便要三吊钱。我这腿确实伤得不轻,也不怪之前请的那个大夫说治不好,只因他医术不到家。
这回换的徐大夫,他的医术是极好的,我这腿以后虽不能再干重活,但跟正常人一样走路却是无碍的。所以我这病和腿没个60吊钱是不够的。”说完继续看赵氏。
赵氏:“……”
赵氏没想到继子的病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随即她又高兴起来。若继子真的快死了,那之前所有的麻烦就都解决了。
她再次把没钱的理由搬了出来,“老大啊,你也知道,家里的钱都供你二弟读书了,一时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大一笔银钱。你且等等,让你爹去族人那里挪借一二。只是要这么多钱,一时半刻恐怕也凑不齐。”
要钱没有,赵氏决定用拖字诀,最好能拖到继子死了,就啥事都没有了。反正继子是生病死的,跟她没关系。
宋长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