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清亮的眸子有一丝失落,那个步摇是有次她闹脾气,世子哄她买的, 他很少送她东西, 那步摇对她意义很重呀……
肯定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沈谣有心回去找,可天色已晚再不回去世子该担心了。
一双含烟的柳眉微微蹙起,唇边溢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她犹豫半晌,还是往家里走了。
到家后陈三已经走了, 顾宴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阖眼假寐。傍晚的余晖落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黄色光晕,十分美好。
沈谣悄悄走进了几步,到他身前,随后把发上的花环扣到顾宴发顶上,他今日没有束发,墨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皮肤白皙,眼睫纤长,配上花环倒像是个遗落凡间的仙人。
她静静端详,眼眸泛着笑意。
顾宴是被一阵恬淡的花香唤醒的。
他睁开眼皮,眸色惺忪,见沈谣不知何时回来了,冲着他一个劲傻笑,不禁弯唇,长臂一揽就把她搂到自己大腿上。
他偏头,懒洋洋问:“什么事儿笑的这么开心?”
沈谣点了点他额间:“世子带花环,漂亮的像是个小姑娘。”
顾宴抬眼,这才意识到发上的东西,他捏了捏沈谣的鼻子:“淘气。”
“好啦,我要去做饭啦,买了两条鱼呢。”沈谣扭了扭身子,想挣开他。
顾宴却搂着不松,他贪恋她身上香甜柔软的感觉,闻到这种气味就莫名的安心。他闭上眼想起方才的情景,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你都不问问今天陈三来说了什么?”
沈谣怔了一下,随后笑了:“我不问,你若想和我说自然就和我说了,不说也有你的道理。”
“傻姑娘。”顾宴心里一暖,把她楼的更紧:“这么单纯的性子,哪天我把你卖了都知道。”
沈谣转头看向他,眼波俏丽,像天上的月牙纯净:“我太瘦啦,卖不了几个钱,谁买呀?”
顾宴眼色沉了下来:“惦记你的人太多了,我恨不得把他们眼睛挖下来,碾成泥扔进臭水塘里。”
“哎呀。”沈谣捧着他的脸,轻柔的亲了一口脸颊:“不要这么想啦。”
她打岔:“那你们今天到底都谈什么了?”
说到正事儿,顾宴端坐了几分,语气有些严肃:“咱们可能要回京了。”
“喔。”沈谣心里有些不愿,可面上还是没多大反应答了下。
在新家村的这段日子她过的很开心,甚至她就想找一个这样的小地方,简单平凡的和顾宴过一辈子,但他的身份注定她们不能这样过下去。
沈谣甩开脑里的情绪,甜甜笑:“那我晚上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天回王府吧。”
“回宫吧。”顾宴莫名道了句。
沈谣没听清,扬起小脸看向他:“什么?”
顾宴握着她的手,目光眺向遥远的地方,静静道:“我刚出生那年,官家在皇宫里为我建了一座新殿,唤永宁殿,意愿母妃和我永远安宁,在东宫后边。他本想迎母妃入宫,待我长大些便封为太子,挪进东宫。”
他声音有些冷,像是冬日湖面上的冰棱,泛着凉意:“后来母妃死了,我便被寄养在平亲王府,那座宫殿便一直空悬着。陈三探听到二皇子顾阳序回京路上遭遇山匪偷袭,下落不明,但是他早晚都会回来的。她母亲沈贵妃夺了我母亲的宠爱,这些年来与我一直势同水火,而威北王已知他母亲之死是我所为,两个人但凡联手,在王府那个小院子里,我怕我护不住你。”
顾宴眸色深邃,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认真道:“是我没用,要你跟着我受苦。”
沈谣听的云里雾里,皇室的纠纷恩怨她完全听不懂,可她知道顾宴现在情绪很低落,若他母妃不是被官家杀害的,那他现在一定是汴京城最尊贵的太子了,如何还能因为别人要开始考虑生存问题。
她眼里心疼,软软的手臂紧紧搂住顾宴的脖颈,声音软糯带着依赖:“世子去哪我就去哪,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去那都好。”
顾宴低垂的眼帘颇为动容,他回应将她搂得更紧,随后掰过她的小脑袋瓜,一股脑按下去死死吻上了那张柔软的唇瓣。
熟悉的甘松香几乎将她笼罩,沈谣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随着顾宴摆弄,两情缱绻间,她听到一句浅浅的叹息。
“谣谣,我绝不负你。”
顾宴横腰抱着沈谣,起身抬腿,笔直的长腿迈过地上两条神仙鱼,大步朝屋里走。不多时,房门关进,帘幔飘摇,亮起了暖黄色的烛火。
沈谣被摔到床上,眼眸亮晶晶的,水洗过一样看着顾宴。
他又犯毛病了!
每次他对自己有亲昵的动作都喜欢把自己搂起来回屋摔到床上,虽然过程他占了些便宜,但是结果还是好的,他没对自己有太过分的举动,所以沈谣心里没有多担心。
可她没想到的是顾宴竟然兀自解开衣裳,不多时浑身上下便只余亵裤,短短的一片挂在腰间,恍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