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
“我没说过。”
“你。”沈谣蹙起了眉,眼光中隐隐弥着怒气。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无赖,哪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沈谣不再管他,转身就要回屋,却被顾宴一把攥住她的腕子。
身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受伤:“不准走。”
“松开。”沈谣晃了晃胳膊,坚决道。
顾宴干脆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颈窝,shi润的鼻息喷洒在耳边,沈谣身子一紧,登时就要推开他。
“无赖!你再不走就是私闯民宅,告到官府也是没理的。”
直到真正抱到她的时候,顾宴那颗心才算稍微定了些。他微微偏过头,在她耳瓣上啄了一口。甘松香气幽微,萦绕在两人之间:“我就是官府。”
怎么能这么无耻。
沈谣心里憋得慌,不想被他亲吻,可腮还是涨得红红的,想着他轻浮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她就难受,想着想着,脸颊上就落了几颗金豆子。
软软的身子微颤着,有强忍却还是出声的哽咽。
顾宴一怔,他看见沈谣侧面白嫩的弧度上有浅浅的泪痕,顿时松开了手,有一瞬的无措:“谣谣,怎么哭了?”
“混蛋,欺负人。”沈谣哭着说完,就跑回屋了,随着风吹起的小裙子花蝴蝶一样绚烂,一瞬就消失在院子里。
顾宴立在原地,盯着屋内那道伏在桌上的身影,发着怔。
他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世子爷,强扭的瓜不甜,您又何必为难沈姑娘。一封和离书,两家安好,岂不是美事。”
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个青衫男子,顾宴偏头,漆黑的眸露出一抹寒光:“你是谁?”
青衫男子斯文的拱手:“在下许成,乃是新家村唯一的一位秀才许安的弟弟。”
顾宴挑眉,见他面带自信,似是有话要说,道:“接着说。”
许成望了眼房中燃起的灯火,想起临出门前他哥哥许安的嘱托,侃侃而谈道:“沈姑娘心里已经没了世子,世子为何还要如此纠缠。殊不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才是最好的成全啊。”
“滚。”冷冽的声音,夹杂着难忍的愠怒。
许成身子一颤,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惧之色:“世子,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
“陈三!”
一声爆喝打断了许成的废话,随后许安就被薅着脖领,整个人被提起来往后拖。
“君子动口不——”
“闭嘴。”陈三警告,“我们世子可不是什么君子,你再惹他,小心你的小命。”
许成哀嚎了一声,被摔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跑了。
与此同时,天空劈下一道大雷,急风骤起。不多时,瓢泼大雨倾盆而至,天地间一片茫茫雨雾。
陈三回来时,看见顾宴孤零零站在雨幕中,仍然看着小屋,发着呆。
他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哥,回马车避避雨吧!”
“走。”顾宴隐忍着怒气,平静道。
陈三还想劝,可看见他哥额上青筋已经爆了出来,显然在暴怒的边缘,顿时一溜烟缩回马车去了。
他哥染了风寒能治,他要是被一掌拍死那可就治不了了。
马车上,雨珠砸到车身,噼里啪啦作响,眼前白茫茫一片,看在陈三眼里,却是理不清剪不断的愁绪。
“唉……”陈三掀开帘子,冲树上喊了嗓子:“下来陪我聊会天。”
除却雨声,没有回应。
陈三再一转身,车厢里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他哆嗦着拍胸脯,不自觉喃喃:“妈的,的吓老子一跳。”
黑影偏过头,手臂朝后探去,摸到一把伞,随后朝雨中走去。
雨声淅沥,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中两道人影纹丝未动,陈三在马车里睡得酣甜。
翌日一早,沈谣早早起床洗漱,简单的吃了口,便取下一旁架子上的小篮子,准备上山采药。
昨夜一场暴雨,现在天气十分晴朗,院子里被冲刷的一片碧色,微风没那么黏腻,是个难得的清爽天气。
推开房门时,沈谣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院外栅栏旁,顾宴仍然站在那儿,狭长的眸敛去了冷冽的气势,柔和了许多,眼底一片乌青,衣袍黏在身上,整个人摇摇欲坠,有一道黑影,护在身边。
心底隐隐有些刺痛,她咬唇,竭力遏制眼里的酸涩。
难道他就这样站了一夜么?可是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呀。
他身子那么金贵,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就这样胡乱糟蹋呢。
淡淡的愁绪携着微风卷入她心里,沈谣垂下眼,径直朝院外走。她打开栅栏,又轻轻锁好,正路过顾宴身边时,低哑的声音自耳边掠过,融入风中。
“原谅我,好不好?”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