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实在看不上下去顾宴这幅德行,叹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红鸾坊门外,一小队人马停在陈三面前:“公子。”
陈三皱眉:“动用所有兵力去查一个人,名叫沈谣。”
为首的人点头,吩咐下去后便朝夜色奔去,月色落在他们身上,映衬出银白色的盔甲,泛着寒光,坚不可摧。
陈三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红鸾坊,拳头攥得死死的。
顾宴醒来后已是第二日下午,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缓慢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坊里的一间厢房。
意识清醒后他便不可自抑的想起沈谣不见的事实,心顿时针扎一样绞着劲疼。
他看向铜镜,镜子里的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眼下一片乌青,活像个人贩子。
他形容憔悴,最潦倒的时候遇见沈谣,现在她走了,老天又把这幅模样还给了他。
顾宴自嘲的笑了笑,报应。
两天没吃饭,胃隐隐冒着酸水,顾宴疼的厉害,打算下床吃点东西,正碰上有人闯门而入,与此同时,窗外冒进一道黑色的影子,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哥,有消息了!”
“主儿。”
陈三瞪了影子一眼:“用你显摆,爷也查到了。”
影没回应,却是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懒得理会。
陈三哼了声,自他知道他哥身边有这么个木头后就半只眼睛都看不上,他总是试图拿话激怒影,可影偏偏总拿他当口气,这让他有种蓄满力的拳头空打在棉花上,偏偏他还打不过影,是以他和影互相看不上。
顾宴心砰砰狂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站起身,可眼前却一阵眩晕,冒起了金星,跌在地上。
陈三跑上去把他扶起来,英气的眉毛一扭,喜色道:“哥,我托人打听到了,小夫人从宫里出来后便乘坐一辆小马车出城了,那车夫已被我提了来,就等你问话。”
影静静等陈三说完话后,一向沉稳的声音头一次显现波澜,若细细听能听出一丝嫌弃:“在新家村。”
陈三瞪了影一眼。
顾宴疲惫的眼里陡然露出喜色,带着希望的光,声音急促:“去新家村。”
说完他便起身,铜镜里的邋遢容颜一闪而过,顾宴犹豫了半晌,还是乖乖去洗漱了。
谣谣一定不喜欢他现在憔悴的样子,她见了该怕了。
陈三看见顾宴开始洗漱,束发,终于有点生气的样子,“嘿嘿”一乐:“你说我哥这是转性了?从前行军的时候哪在意过形象啊,一个月不洗澡也得憋着,啧啧,你说是不是,影?”
影没回应。
陈三瞪了他一眼,气得骂道:“整天把自己缩在Yin影里,木头,无趣的狠!”
说完,他出去安排人马了。他走后,影的面罩上,唇边微微弯起一个浅显的弧度。
有了方向后,顾宴一行很快就到了新家村。
村口槐树下的村民看见一辆富丽的黑金马车行驶进来,顿时有所警觉,见那马车奔着沈谣所住的房子去了,更是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你看那马车是奔着谣丫头家去的,莫不是还要上演当年玉锦那一幕?”
“哎呀!玉锦可是个好人啊,看着娇娇弱弱却一身Jing湛医术,当年她免费为村民诊治,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可惜后来被城里的黑心老爷娶了去,玉锦就这么一个姑娘,咱们断不能让旧事重演!”
“是啊,走,抄家伙,看谁敢动谣丫头,咱们就跟他拼命!”
院里,沈谣刚洗好了衣裳,她在院子东边两个树之间搭了条绳子正好晾衣裳用,她抖了抖衫裙,正要搭的时候见看见篱笆外有婶娘匆匆赶过来,她不禁弯唇笑。
来到这后她已经和大家熟悉起来,村民们知道她是小娘的姑娘都待她很好,听说小娘死后村长曾想带人去沈府讨个公道,可念及自己还要在沈家生活便作了罢。
“婶娘,走的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儿?”沈谣放下衣裳,杏眸柔软。
李婶子眼色焦急:“谣丫头,你快躲起来,刚刚有人看见一辆贵气马车朝你这来了,肯定是要带你回城的,快躲起来!”
沈谣一怔,和顾宴有关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黄土飞尘扬起,巍峨马车稳稳停在院外,随后走下来一个锦衣华服,头束白玉冠的俊朗男人,后边还跟着一个人。
沈谣咬唇,真的是顾宴,他是怎么找到这的呢。
李婶子见顾宴和陈三,布满皱纹的脸顿时警备起来,她横在沈谣身前,佯装镇静:“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新家村?”
她护着沈谣的同时,泥土路尽头突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人影,随着他们走近,沈谣惊讶,是村长,还有村里的一些成年男子和妇孺。
村长手里拿着木棍急匆匆赶到,还未喘匀一口气便没有好脸,语气不善:“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都休想带谣丫头走,当年玉锦的事儿我们已经后悔万分,如今你们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