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沈谣的表情,果然见她痛的轻“嘶”出声。
顾宴佯装不知,轻笑道:“这胳膊怎么了,进宫玩了一圈,坏了?”
沈谣继续扯谎:“在台阶上摔了一跤。”
顾宴毫不留情褪开她的袖子,细嫩的手臂被层层白纱布包裹着,腕心处隐约能看见一点红,他眼里微不可察的心疼了下,声音一瞬放轻了:“疼么?”
沈谣被他突然起来的温柔怔住,下午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儿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有些委屈,声音软软:“疼,可疼了。”
“疼就好。”顾宴松开她的手臂,又坐了回去,黑眸淡淡道:“疼才知道长记性。”
沈谣怔住,他怎么这样呀?
顾宴见她不说话了,心知她认错了,这才满意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回屋上药。”
纱布揭开后,细嫩的皮rou已经闷的有些浮肿,中间深深一道口子,还好已经结痂了。
顾宴眼里冷气十足,抿着唇,脸色黑的厉害。
沈谣犹豫道:“已经没事啦,不疼呢。”
“在我跟前还逞什么强?”顾宴低着头,拿过一旁的金疮药撒上,有些无奈道。
沈谣见他好看的眉皱到了一起,小手覆上去揉了揉。眼里淡淡笑意,算是回应。
她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太矫情了,而且她一点都不想给顾宴添麻烦,他已经很辛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药粉洒的差不多了,顾宴用新纱布一圈圈缠好,缠的粽子一样厚。
他才抬起眼,仿佛能读到沈谣的心一样,正经道:“不要觉得你会给我添麻烦,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么?”
沈谣清澈的眼波漾着涟漪,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是我不好。”
顾宴叹了口气:“不是你不好,是荣太妃迫切的想要你性命。她作为先帝的嫔妃,没有殉葬已是恩赐,如今还跟当朝重臣通jian,杀人灭口也是情理中事。”
沈谣疑惑:“是大臣么?你怎么知道?”
顾宴瞟了她一眼:“绿色的衣袍是文官所有,其中深绿色又是只有中书省的官员才能穿。”
他点点沈谣的掌心,问:“你可知为何官家要封你三品诰命?”
沈谣不解的看着他,赧然答:“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错。”顾宴被她扭捏的小模样逗笑:“哪那么简单,封你诰命,这样你就有了进宫的机会,眼下我身上有伤,自然是没法跟你一同进宫。只要你进宫了,她们想动你,就方便的多。”
沈谣问:“可诰命不是官家提的么?”
顾宴道:“那日朝会,是中书令钱良秀主动提出请封诰命一事儿。那么荣太妃通jian的jian夫,就不言而喻了。”
沈谣恍然大悟,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引她入宫,真是好算计。
她正垂着头,突然一片温热袭来,紧接着沈谣眼睫微颤,只感觉肌肤一阵shi热,顾宴吻了吻她右眼下的小痣。
沈谣别扭的躲了下,轻呼出声:“世子?”
顾宴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柔和了不少,他声音顿了顿:“早点睡。”
沈谣“哦”了声,不明所以冲他笑了下,然后回屋了。
回去的路上,她几乎逃也似的小跑,世子为什么总是突然亲她呀?难道做妻子的义务就是随时随地被亲么?
沈谣猜不透,心里乱乱的,每次他一亲她,她就觉得心跳急促的厉害,然后就开始耳鸣。
床上,顾宴懊恼的垂下手臂,漆黑的眸别扭的紧。
方才明明想说的是,一天没见,想她了。
他摊着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唇边微微弯着一抹弧度。
还好她没事。
翌日,沈谣还没等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披上个外衣就出门了。她揉了揉眼睛,院子里没什么变化,声音是厨房传出来的。
这么早,谁会在厨房呢?
沈谣抄起一旁地里的小锄头,颤巍巍的举了起来一点点朝厨房挪去,门“咯吱”一下开了,沈谣对上顾宴那双如墨的眸。
顾宴瞟了眼她手里的锄头,挑眉道:“谋杀亲夫?”
沈谣顺着他的目光也瞅了眼,这才意识到不对,她扔在了一旁,小脸僵硬笑笑:“世,世子早上好。”
顾宴脸色看着不大好,他一把拽过沈谣,拉进了厨房。
沈谣唇瓣微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口锅上,黑糊糊的米饭锅巴粘在一起,上边还有没被波及的生大米,想来方才的响声应该是大米炸锅的声音。
她现在心疼死了,她的灶台,她的锅,她的锅勺!
顾宴眉心拢着,一脸认真的问沈谣:“怎么煮饭?先炒熟再倒水?”
沈谣欲哭无泪,她走上前,小手推在顾宴的腰间,一脸的泄气:“世子你快出去,等我做好饭叫你。”
顾宴拿着一个糊了的锅铲,被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