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推了一下薛姗姗,低声急道:“快走!”就算他和薛姗姗什么都没做,孤男寡女站在这夹道处,也非常得不合适,更何况他此时心中有鬼,既怕太子猜疑,又不想让太子知道薛姗姗是他的眼线。
薛姗姗也知道轻重缓急,点点头,没有说话,疾步而去。
太子走得近了,更能确定那边就是裴琅。他拨开密竹看了过来,“阿琅在这里做什么?”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樱粉色的身影拐过了墙角,“那是谁?”
“哪里有人?”裴琅若无其事地看了过去,“哦,也许是从那里经过的宫女吧。”
太子拍了拍裴琅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龙极宫里的一切都是父皇的,阿琅要是真看上哪个宫女,可以光明正大地问父皇讨要了去,只是莫要暗渡陈仓。”他和裴琅是大雍朝仅有的两位皇子,皇宫里对他们示好的宫女层出不穷,真有喜欢的宫女,开口讨要了也不是大事。
裴琅一阵恶寒。
他拿不准太子究竟有没有看到薛姗姗,太子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试探。就算太子没有怀疑到薛姗姗身上,但看到他和龙极宫的小宫女说话,第一个反应难道不该是他在父皇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这样故作轻松地说着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尤其是太子看了父皇的遗诏,明明知道在父皇驾崩之后他就要被鸩杀,甚至还是太子亲自下手,他是怎么做到这样若无其事笑着跟他说话的?
一脸的兄弟情深,只让他觉得Yin险无比。
裴琅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捏了捏手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太子也是来见父皇的?走,一起进去。”
太子犹未察觉裴琅态度冷淡,听他没有接自己的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宫女阿琅可以随便,只是这龙极宫里有一个女子,是阿琅不能碰的。”刚才的背影一闪而过,他总觉得有点像是薛姗姗,那种樱粉色的半臂,不像是普通宫女穿的衣服。
他是好意提醒,裴琅却出了一身冷汗,他几乎立刻断定太子这是看到薛姗姗了。
他一直不是很能想通父皇为什么要杀他,但帝王心术,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说起来一共就两个儿子,父皇还不是非要制衡,分明立了太子为储君,却非要用他来打压太子。反过来,父皇想让太子杀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现在他在父皇心里已经成了必死之人,要是再加上一条罔顾人lun秽乱后宫,那他活不了几天了。
“太子这是想什么呢,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裴琅正色道。
太子一笑,“我自然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不,三个,论容貌来说,裴无咎第一,裴琅第二,两个都是俊美无俦的,论身份来说,一个太子两个亲王,不知道被多少宫女试图攀附,但三人谁也没动过这些女子。
太子略过此事不提,裴琅却惊疑不定,总觉得今日的事情被太子撞破,他虽然没有追问,心里却不一定怎么盘算着对付自己。
裴琅本来想着父皇一时半会驾崩不了,他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现在他却急了。
必须得尽快!
要立刻开始着手布置!
……
安王府。
裴无咎这两日心情甚好,眉目舒展,漆黑的凤眸中时时带着笑意。
薛筱筱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自从库房里发生了酱酱酿酿的事,这家伙就跟刚开了荤的馋猫似的,晚上总要厮磨一番,尤其他还把那册避火图带到了卧房,拉着她一同欣赏,说是提前学习。
“殿下,你不用去点卯吗?”薛筱筱很好奇他一连多日不出门竟然也没事,她感觉裴无咎颇有昏君潜质,就那种芙蓉帐暖不早朝的。
裴无咎坐在大书案后面,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只是不去点卯而已,我这不是还处理公务着呢,又没荒废。”反正对他来说,在六部衙门也好,在家中书房也罢,该处理的公务并不会有差别,只是不想离开小王妃而已。
尤其现在他知晓了她的心意,几乎恨不得时时相伴。
再加上这两日她帮着他纾解过,裴无咎更舍不得离开她。
薛筱筱窝在窗下的软榻上,一边翻着话本子,一边捧着碗沙冰吃得津津有味。他去不去衙门她并不是很在意,相反,他在家里陪着她,她还更喜欢。
菱花窗半开,有微风送入。
一团雪白轻巧地跃上窗台,裴无咎察觉到了,抬眸看去,刚想提醒薛筱筱,那雪白的毛团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薛筱筱的肚子上。
薛筱筱:“……”
她嘴巴张开,一声尖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杏眼整得圆溜溜的,跟雪团面面相觑。
“殿殿殿殿下!”薛筱筱生恐它受到惊吓亮出利爪,轻声地喊着裴无咎,焦急又害怕。
裴无咎知道她害怕这些东西,别看她天天抱着那玉兔和十二生肖的玉雕把玩,但她从来不敢靠近这些活物。
但小姑娘和雪团惊恐对视,两个的眼睛都那么圆,还都是琥珀色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