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壁的经济水平也就一般,消化不了太多,所以糖坊要先减掉一些工人,待秋日来临,再继续上班。
“这样也好。”陈延思忖片刻,“糖坊的工钱不低,那些年轻的姑娘们手里拿着银子出来,定会在府城内花掉。”
一来二去,又是一循环。
再说起来,“等迁户的事完成了,夏季便是收割季,在这个点放掉百姓们,也好让他们回去秋收。”
“欸。”姜茵茵很惊讶的发现,夫君就出去了一趟,对迁户的事忽然变得挺信誓旦旦的,“这是发生了什么呀?”
陈延沉yin片刻,道:“此行我发现,百理的人们也并不固守于旧例,大家并非由于土地、传承不愿离开故里。只是怕不能在新地得到更多、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我戳其心,将此展示出来便好了。”
美好生活就在前方,谁能不往?
难思量
◎舂麦会◎
陈延闲下来之后, 糖坊要暂时减员,人员流动比较大,茵茵又开始频繁加班。
搞得陈延感慨, 二人如牛郎织女,你忙我闲, 你闲我忙, 只有偶尔才能踩鹊桥相会啊。
茵茵事忙, 陈延在府内, 便一点也不放松对小月儿的看顾、问候, 虽然照顾她的都是姜府的家生子、老嬷嬷,但老父亲的心,总是各种担忧。
今日下值, 他匆匆回府,准备陪着女儿用饭,就望见在府内的连廊之下, 不足他腿高的小黑炭正在廊边哼哧哼哧地投球。
估计是投了很久, 黝黑的脸上都泛着几分红了, 陈延看着,不自觉蹙起了眉。
他皱眉走来, 一旁带着的老嬷嬷连忙过来解释, “老爷,投球这事儿是夫人吩咐的, 如果小姐要投便让她投。”
陈延:?
这听着, 里面还像是有什么故事一样, 他问:“这是怎么了?“
许是听到爹爹的声音, 小煤球终于肯歇会儿了, 她偏过头, 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陈延,“没怎么!”
虽然年纪小小,但咬字和表达都很清晰。
不愧是我的女儿,陈延心头立刻浮起蜜意,等再过两三年,就可以给女儿启蒙啦。
“没怎么是怎么啦?”他蹲下身逗女儿,“一直在这里投球不累吗?”
“哼。”她怪里怪气跺脚,“才不累,娘都能投,我也要投!”
这话,算是解释清楚在这里努力的原因了,陈延叫侍女端了些水过来,自己喂小月儿喝了点水,用汗巾帮她擦了下汗后,她便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投球之旅。
小小的、木制的光滑圆球说重不重,那小桶在她前方两步的位置,她rou嘟嘟的脸沉这,因着年纪小,这样故作‘严肃’的样子可爱极了。
陈延欣赏着她一下又一下,纵然不进球也不气馁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许久,也许是小黑炭终于掌握了投球的技巧,那小木球总算是不负所望飞进了桶子里。
他看见她双手握拳,原地起跳,眼里乍然现出的光芒像极了她的娘亲,嘴边咧出的傻笑……
这个笑绝对不是像他!
他想着,嘴角扬起,勾出一抹笑,然后闺女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她的怀里,“爹,球!球!”
“爹看见啦。”他捋开小黑炭黏在额头上的刘海,“月儿真棒。”
“棒!”她举起小拳头。
因为女儿这边耽误了一些时间,陈延决定等她洗完澡再吃完饭,这边人刚捞出来,那边说是很忙的茵茵鲜见地提前回了家。
一家三口难得的坐在了同一张桌上吃饭,菜色不错,茵茵食量不大不小,她先用完饭,吃饱后,小孩儿就有点困倦了,嬷嬷抱着她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陈延才在席间聊起她今日下午那‘极有恒心和毅力’以及‘胜负欲’的样子。
茵茵嗯了一声,“她是这样的,什么都爱争个先,不过很有自知之明,做不到的事就不坚持。”
觉得自己能做到的,真是怎么都不放弃,茵茵嘴上说着嫌弃,神态确实自如的宠溺,“真是个小娇娇、Jing灵怪儿。”
“真不知她是像了谁。”陈延轻叹了一声。
茵茵倒是仔细想了一下,“反正这点不像我。”
“也不似我。”陈延从进学开始,就不是勇争第一的人,不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点还是有些像的哦。
二人在这里对比女儿肖母还是肖父,茵茵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可能是像我爹!我娘说过我爹的事儿,我感觉月儿有点和我爹一样的执著。”
这一句话,立刻让陈延把老泰山的脸安在了女儿头上。
陈延:……
不可说不可说。
总觉得有些不美妙呢。
提起远在京城的姜定修,茵茵忽然叹了口气,眉目间略有些忧思,“不知道我爹和娘如今在京城如何。”
百理路远,虽然他们偶尔能收到来自京城的平安信,但车马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