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蕤摇头,“这便不知了,若是其他事,还可当做寻常亲戚走动,可这冥寿道场,她们去做什么,馥兰觉得萧湄古怪,但经此一事也想去上香祈福,这才来找我。”
秦缨了然,这时又问:“你还记得我们去云韶府时,你翻到过一个永泰元年的舞姬吗?”
李芳蕤回忆一瞬,忙点头,“记得!”
秦缨叹息道:“也不知是什么缘分,这位舞姬,竟是咱们在慈山听说过的那位姜神医的女儿……”
李芳蕤大惊,“这是怎么说的?”
秦缨将前后听闻道来,李芳蕤面色几变,等听完姜家一家的结局,自是唏嘘不已。
二人说完这些,天色已黑透,李芳蕤又感慨半晌才起身告辞。
……
翌日清晨,秦缨照例入宫求药,待到了御药院,却见长祥在和李琰说话。
秦缨有些意外,长祥笑着道:“小人算着县主也该来了,您稍等等。”
他说完转身入了药房,秦缨看去,便见李琰身边的四喜也站在药房门口。
秦缨上前道:“三殿下身体不适?”
李琰还是那副温文模样,“我母妃夜里睡不安稳。”
秦缨拧眉道:“若是常常夜里不宁,可要请个太医好生调理调理才好。”
李琰扯了扯唇角,“调理无用。”
他言辞深长,似乎有何内情,秦缨想到他前次那些含糊不明之言,便不再问下去,李琰见状,反而继续道:“听祥公公说,你问过他丰州旧事?”
秦缨还未点头,李琰又道:“当年你母亲和兄长,也死在那次的瘟疫之中。”
秦缨眉头皱了皱,“殿下想说什么?”
李琰看着她,“你是在找她们出事的内情吗?”
秦缨眼瞳微缩,唇角亦紧抿着,李琰见她神色严峻,自是明白了一切,他眼底生出两分悲悯来,似乎在同情秦缨。
秦缨语声微凉,“三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李琰摇头,苦笑道:“我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了你,丰州之事,我也所知甚少,但事有反常即为妖,宫里这些年,反常之事太多了。”
他话音刚落,长祥从药房走了出来,李琰苦涩散去,神色又恢复了平常,而四喜也捧着一只食盒走了出来。
李琰便道:“那我先回去了,适才说的事,便拜托公公了。”
长祥点头,“小人举手之劳。”
李琰闻言转身离去,秦缨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没追上去多问,李琰虽看起来并无恶意,但如今多事之秋,她也不敢在宫内冒险。
长祥见她盯着李琰离开的方向,便叹道:“这些年娘娘和殿下过得不易,外人看来,便觉他性情古怪,还望县主莫要介怀。”
秦缨想起长祥当初是淑妃宫里之人,便问:“淑妃娘娘这些年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却怎么总是夜里不宁难以安眠?”
长祥也看向院门处,唏嘘道:“这些年,在这深宫,能安稳入睡的应该只有德妃娘娘,淑妃娘娘也并非愿意这般不争不抢,但自从丰州时疫之后,一切都变了。”
秦缨蹙眉,“我听闻德妃娘娘丰州时一直在贴身照顾陛下。”
长祥颔首,唏嘘道:“是啊,小人说几句多嘴的话,陛下与德妃娘娘情谊深厚,便是从那时开始的,那时住在刺史府,还不若现在,勤政殿距离长信宫还有一段路,那时陛下与娘娘相伴,便真似民间夫妻一般,时疫轻松些之后,腊八、小年、大年,皆是二人作伴,日常起居更不必说,陛下也不知怎么,从那几个月后,便彻底冷落了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也不过是给她正妻之尊罢了……”
秦缨心底一阵怪异,面上只得道:“世间男女情爱,或许也看天命缘分。”
长祥顿时笑了,“县主还是小女儿心性了,在这宫里,男女之间风月情爱算什么,有时候是权势,有时候,更是生死,所以才难得安稳。”
秦缨无奈,“公公的话也越发叫人难懂了。”
长祥笑呵呵地,格外慈眉善目,“小人随便说说,您不必放在心上。”
秦缨无言以对,只等到膏药制好,长祥亲自捧着木盒交到了白鸳手上,秦缨道了谢,这才离开御药院出宫。
到了宫门外上马车,白鸳一边打开木盒一边道:“这个祥公公说话也——”
她倏地一惊,“县主,这是什么?”
木盒之中如常放着两贴膏药,但膏药之下,竟然还放了一张折纸,秦缨眉头一扬,连忙将折纸打开,下一刻,她面色陡然沉凝下来。
折纸上写着十多味药材,竟是一张药方,再想到李琰临走之时的拜托之语,秦缨还有何处不明?!
这是李琰寻来的,永宁公主的药方!
秦缨一颗心微悬,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李琰竟然真的寻来了药方!
秦缨不通药理,可刚仔细看,眉头便是一皱,再往后几味药材看,却越看表情越是惊疑不定……
白鸳在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