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剑眉拧成川字,仔细回溯近日郑氏之行,某一刻,不知想到什么,他骤然站起身来,“不好,郑氏欲反!”
大结局(1)
用过晚膳, 秦缨仍惦记着汪槐在戒毒院所言,她思忖片刻,赶去经室见秦璋, 开门见山问:“爹爹,您可知道永泰初年的明嫔案?”
秦璋听得微愣, “明嫔?岱宗朝永泰元年的事?”
秦缨点头,秦璋回想一瞬道:“似有些印象,好像是一个太医用错了药, 令明嫔小产失子,后又血崩而亡, 当年我还不至十岁, 出事之时, 家里倒是议论过。”
见秦缨神色沉凝, 秦璋问:“你怎么想起问此事?”
秦缨便将在慈山所闻道来,“这位姜太医医术高明,是被旁人举荐, 才入宫中替肃宗陛下看头疾,结果,真的被他治好了, 肃宗陛下由此留他在宫中为御医, 他又把一家老小接进了京城,颇得肃宗陛下看重, 可没想到短短七年之后到了永泰元年,便出了明嫔案, 他被砍头, 家眷被充军流放,唯一的女儿, 也充入掖庭为婢,后来还死于非命。”
秦璋坐直了身子,“你是怀疑这案子有古怪?但四十年前的事了,只怕查不出什么,我记得这个明嫔是岱宗陛下早年旧人,而太后,是岱宗陛下登基半年立后的,若非要说此事有人动手脚,那除了太后之外,爹爹想不出第二人。”
秦缨眉头皱了皱,“别的不好查,但姜太医医术高明,还著作一本医经典籍,汪太医看完之后私下与我说,凭姜太医的医术,不可能用错药。”
秦璋纳闷片刻,“万事无绝对,如今也没有多的证据。”
秦缨叹了口气,“是,只是女儿今日与汪太医说起,便想的多了些,且女儿还怀疑,当初老定北侯在南下打西羌之时受伤,性命垂危,救他的便是姜太医,后来回京,也是他对肃宗陛下说西南有位神医,这才令姜太医有了入京的机会。”
秦璋倒不知此一节,秦缨又将定北侯府厚待医者之事道来,连秦璋也深信不疑,“如此说来,这姜太医乃是杜巍的救命恩人——”
他轻嘶一声,“虽说是件旧事,但姜太医一家家破人亡,如今定北侯府又与谢家的案子有关,这一连串的事,也显得古怪起来。”
姜太医奉诏入京是乾元二十年,明嫔案是在永泰元年,谢家的船难,则是在贞元七年,前后跨度如此之大,怎么想也毫无干系,但偏偏,姜家与杜氏在几十年前这一层牵绊,不免让秦缨心底也生过几分怪异,好像冥冥之中,一切早有伏笔似的。
夜深人静,秦缨也不愿拿旧事让秦璋烦恼,笑了下,又说起了戒毒院一切向好,秦璋听完果真宽心几分,“天坛山的道长也入京了,这月祭天大典,下月又是陛下的万寿节,若西北不生灾后饥荒,那大周便算是度过一劫。”
秦缨眨了眨眼,“万寿节?陛下的寿辰?”
秦璋颔首,“陛下是永泰二年生人,今岁三十九,若雪灾平定,那他的寿辰,怎么也要大办一场才好。”
说至此他眼瞳暗了暗,“只希望,我们探查的与他无干。”
秦缨也默然一瞬,又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回清梧院歇下。
如今方君然虽未被抓回,但好歹内jian身份明了,秦缨心头也少了一件挂碍,松快之后,自要琢磨母亲与兄长的案子该如何破局,而一切症结,似乎都在义川公主于贞元三年九月初七,探望贞元帝的那最后一面里。
翌日午后,秦缨念着侯波案子的进展,又乘马车往金吾卫衙门去。
待到衙门,秦缨一路入内衙院中,刚走到门口,便见堂中谢星阑正吩咐谢坚什么,离了数丈远,秦缨一眼瞧见谢星阑眉眼寒肃,似有何事发生,她挑眉,忙大步往堂中去。
谢星阑正说着,看见秦缨来了,当即起身,“你来的正好。”
谢坚转身一看,扯出笑来,“拜见县主!”
秦缨看了看二人,“在外面就看见你们神色不对,是出什么事了?侯波的案子如何了?”
谢星阑抬了抬下颌,谢坚应是而去,他这才拉着秦缨落座,“王chao招了,但只说侯波是受赵燮指使所杀,与定北侯并无干系,另外一个叫韩锦旭的,也是这般说辞,杜子勉和赵燮仍然未开口。”
他语声微沉,“昨日我将证供给陛下看过,陛下道,人是赵燮所杀,便处置赵燮便是,且他保证,当年我父亲与定北侯毫无交集,定北侯不可能对我们家动手。”
秦缨眉头皱起,“可杀人总得有动机吧,赵燮动机是为何?”
谢星阑眼底生出一分讥诮,“赵燮是定北侯年轻时,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亦无亲族,这些年下来,已算得上半个杜家人,他哪里敢只凭自己的好恶,便对我们府上下灭门的死手?”
秦缨心惊一瞬,“那便是说,陛下想死保定北侯?”
谢星阑点头,秦缨起身走近,忧心道:“那要如何破局?”
谢星阑目光深深望着她,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颊边乱发,